仔細算來,衛淵同駙馬還有幾輩關系,他往馬車當中一坐,她和謝聿都沒法說什麼了,可能是看出她的不情不願,走了長街上,謝聿就讓她先回來了。
她走的時候,衛淵掀開窗簾看了她一眼,目光似別有深意。
不過她也只一笑而過,因為她看見了,謝聿在他後面,對著她擺了下手,明明也是熬了大半夜沒睡,應當睏乏,可是睡不著。
顧今朝回了自己房中,躺了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被褥上,都似還有那人身上的薰香味道,明明就是個不討喜的人,怎麼還記掛上了,她揉著臉,索性脫了外衫給自己催眠。
“我困了我困了我累了我累了我累了……”
摒除雜念,就這麼念著困了困了的,竟也慢慢睡著了去。
睡夢當中也不消停,一會夢見謝聿穿著錦衣,在花車上游走,一會兒夢見他穿著朝服,一會兒這身朝服又變成了紅衣。
鮮衣怒馬,在眼前疾馳而過。
她還跟在後面跑,一路跑了家裡來,他飛身下馬,竟是來找她了。
這個混物,在門口一直叫她的名字:“今朝!顧今朝!”
說來也奇怪,這世上叫她名字的人多了,偏他的聲音就不一樣,他是笑是怒,每次叫她的名字,她都覺得肝顫。
夢中人正是喚著她,大門一開,謝晉元和阿孃一起走了出來,場景變換,當真是驚出一身冷汗。
“顧今朝,今朝,顧今朝!醒醒……”
不知道過了多久,叫她的聲音就在耳邊,顧今朝被人推了兩把,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夢中的人兒,就在眼前。
屋裡昏暗,也沒點燈,看模樣還沒黑天,謝聿一身朝服,就伏身在床邊,正握著她的手腕晃她,已經不知道來了多久了。
“醒了?”
“嗯。”
“你怎麼來的?”
“當然是光明正大走進來的……”
謝聿冰涼的指尖點在她的臉上,見她躲閃,還壞心地把手放了她臉旁冰著她。
顧今朝低呼一聲,一下清醒過來,翻了個身趴在床邊。
謝聿匆匆而來,聲音很低:“你不是說要帶我去一個好地方?去哪裡?”
他的手可真涼,今朝想了下,遺憾地看著他:“這時候,看門的大叔估計早就走了,我在京中盤的一個鋪子,完全是靠我自己掙的銀錢,我想帶你去看看,因為以後那裡可能會做與你有關的東西。”
一聽說是與他有關,謝聿頓時來了興致:“做什麼?”
顧今朝眨了眨眼:“先不告訴你,等做成了再說……那個質子送走了?你還未回府上?怎麼還穿著朝服?”
謝聿站了起來,回身坐了床邊:“此人嬉笑沒個正經,你少搭理他。”
本來也不想搭理他,今朝嗯了一聲,渾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