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長廊了,忽然失笑,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地走進來,明明可以有許多借口過來看一看,非要跳什麼牆,如果真的被人抓到了,真個是說不清。
身上的翻毛鬥篷幸好是玄色的,在這夜色當中不易被人察覺,連帶著自己都覺得可笑了。
更加坦然,腳步輕快許多。
當然了,立即被侍衛隊撞個正著,顧今朝還未拿出信物,都未開口,那打頭的侍衛提燈一照發現是她,上前抱拳,恭恭敬敬地點了頭,比她先一步離開了。
她站了一站,不願細想,趕緊去尋謝聿了。
後院裡靜靜地,謝聿屋裡還亮著燈,顧今朝快步上了石階,先到窗前聽了一聽。
沒聽見有她阿孃的動靜,這才到門前敲了敲。
屋裡的丫鬟給開了門,她閃身而入,趕緊關上了門。
這丫鬟可不認識她,張口驚呼,驚得她一把給人嘴捂上了。
顧今朝可不敢放手,直在她耳邊急急道:“別叫啊,我是景夫人的兒子,給世子送藥來的,他醒了沒有?如果醒了看見是我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小丫鬟往裡指了指,今朝挾著她往裡走了走。
到了裡間,一眼瞥見謝聿靠坐在軟墊上,似乎聽見腳步聲了,也抬眸看著她。
他臉色蒼白,長發垂在背後,眼邊還有些許碎發,看著又添病色。
看見她這般模樣進來的,他怔了怔,隨即失笑:“你要來便來,挾持我府上丫鬟幹什麼?”
顧今朝忙放開這丫鬟,可是長長鬆了口氣。
她大步上前,站了床前。
醉酒之後,她在榻上滾來滾去也滾了一整天多,雙髻微松。
耳後掖著碎發,雖是粉黛未施,但是就是這麼一張臉,看著也是少年英姿,精緻容顏雌雄難辨。
這屋裡太暖了些,走了一路更熱。
顧今朝伸手解開鬥篷,隨手掛了一邊,她看著謝聿,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想了下,才開口:“昨日是你送我回去的?”
謝聿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給一邊還驚慌失措的小丫鬟攆了出去,輕輕嗯了一聲。
聲音輕得不可思議,今朝就那麼看著他:“其實吧,其實我昨天說的是玩笑話,心情不好想喝酒,但是這個吧……”
不等她說完,他已是打斷了她:“並非玩笑,你這是輸不起?”
她當然不是輸不起,她覺得這是她的失誤,是以無言以對。
謝聿神色淡淡地:“其實你昨天喝醉了之後,還幹了一件事。”
顧今朝:“什麼事?”
謝聿眸光微動,伸手挽起了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