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地,身上是越來越熱,趕緊把藥喝了。
顧今朝又在浴桶泡了一泡,洗漱一番出來了,有心再去穆家看看,偏又發了汗,只得躺了榻上好生歇著。
景嵐生怕她半夜又熱,也不敢離了眼前,就捱了榻上的矮桌邊。
橫豎無事,把謝聿那膳食的單子拿了出來,一一抄記分類。
燭火跳著火花,顧今朝睡也睡不著,就看著阿孃感慨:“阿孃,穆夫人這一去,穆二就沒有娘了,他好可憐啊!”
景嵐就在燭火下,提筆抄記膳食名單,頭也不抬:“人各有命,他生來爹孃寵愛,哥哥也疼他,生在蜜罐子當中一樣的,疼他十幾年,可憐什麼。”
今朝心裡向著穆二,自然不服:“怎麼不可憐,以後他爹再打他,都沒人拉著了。”
景嵐聞言頓時失笑:“竟說傻話,你當他爹為什麼打他?不懂事罷了,這個才是真可憐,從小沒有阿孃疼愛,當爹的都不知道該怎麼和他相處,好容易病歪歪長大了,還時時仔細著有人下毒害他。”
說著筆頭往單子上一杵,撇了撇嘴。
顧今朝裹著被這就起來了,眼睛在那膳食單子上一掃,頓時咋舌:“一天吃這麼多花樣?”
景嵐笑,拿筆在她額頭上點了一黑點,冰冰的涼:“一邊躺著去,你懂什麼,這多半都是藥膳,全是藥,吃錯了,是要出人命的!”
這麼一說,是真可憐。
今朝滾落一邊,也是挨著景嵐的腿,這就抱住了。
景嵐看了她半宿,發了一身的汗,應當沒事了,她才收了東西回了自己屋裡。
一宿無話,次日一早,中郎府又來人請了,景嵐囑咐了來寶和翠環千萬看好宅院,也是去了。
顧容華早起精神還好,非給今朝做鞋,因是找不著底料了,翠環只得去鋪子裡找,急急忙忙出了門。來寶生怕她出什麼差錯,也不敢離開,這就在容華屋裡一直守著她了。
顧今朝半夜發了汗,可是睡實了。
卻不想,偏這當口,來了不速之客。
秦湘玉知道今朝要參加大考,特地去寺中求的護身符,據說有文曲星加持,靈驗得很,小姑娘臉皮薄不願意到景夫人這來,就託了哥哥來。
秦鳳祤要去翰林院,只能趕早來。
看門的小廝都認識他了,這就讓他進了來,前院有人說今朝還未起,他也並未在意,奔了她屋裡來。
也敲了門,無人應聲。
秦鳳祤推門而入,原也想著將東西送到就走,不想進了屋裡,見榻上有人,這就到了跟前來。
榻上捂汗的被褥都踹了一邊,顧今朝披散著長發,睡得正熟。
她只著中衣中褲,胸前些微起伏。
這張臉,也真是個禍害,秦鳳祤才看一眼,才要別開臉去,驀地,又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