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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當空,繁星點點。
這個時候也是該歇息了,秦府各院卻是各有各的心思,註定是個難眠之夜。
秦洪生在老太太面前是求了又求,再三保證,得了美人便從此改頭換面,好好過日子了,娘兩個一起商量了下,可盼著秦淮遠回來了,趕緊著人叫了過來。
屋裡的丫鬟都攆了出去,秦洪生跪了一邊,老太太單單將長子叫了身前來,看看那個再看看這個,也是唏噓年華消逝,蹉跎了許多光陰。
秦府重禮,秦淮遠向來也孝順,到了母親面前,多半是順著她的:“阿孃喚我來,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自己這兒子還不到四十,那個小的也才二十多,不得不感慨一個爹孃的,怎麼就差這麼多,拉了秦淮遠坐了床邊,也是抹起了眼淚花:“沒什麼,就是想起你那個短命的爹來了,如今國公府沒落了,我看著你們哥倆不和,心裡總覺得對不起你爹。”
秦洪生自小就寵溺得太厲害了,秦淮遠心知肚明,當著母親的面不好數落他,不知他又鬧的什麼事,也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他衣食無憂,賭債也還上了,以後讓他回老家賣些字畫,也能維持日常用度了。”
秦洪生當然不想走,住在國公府,吃穿用度什麼模樣,回去了誰管他!
老太太也是不想給這兒子送走,給了他眼色,這就唉聲嘆氣起來。
得了老孃的眼色,秦洪生跪行幾步,這就到了兄長面前,開始給他磕頭,秦淮遠退後兩步,讓他起來,他說什麼也不起來,伏身叩首在地,哽咽起來:“求哥哥做主,再幫弟弟這麼一回,洪生知道錯了,知道以前都過的什麼混賬日子,敗壞了家業,也氣病了嫂子,現在洪生真的知道錯了,求哥哥留下洪生,以後考取功名,也孝順母親和兄嫂。”
畢竟是自己親兄弟,秦洪生雖然不務正業,但還是很會讀書的,從前荒廢了學業,其實再考取功名也真不晚,秦淮遠點了點頭:“你有這心便好,回老家也一樣讀書。”
老太太在旁落淚,擦著眼淚:“他這樣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你讓他回老家,那就得等人接濟,老家親戚倒也能接濟接濟,可你這當哥哥的都不護著他,還指望別個?你讓他怎麼活啊!”
秦淮遠見母親落淚,忙是坐過來安慰:“阿孃莫哭,哭壞了眼睛。”
老太太見他近了些,更是直捶著他:“你爹沒的也早,長兄如父,你不管他誰管他,他到了今個這樣,你就當好好將他板正過來,正經放在眼皮子底下管教。”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秦淮遠只得順著她說:“母親說的是。”
老太太見他順了一點了,又拿帕子擦眼淚:“你說洪生為個什麼好顏色,就是得不著,今個他在院子裡瞧著個人,你看他可是知道是非對錯了,求著我給做媒,我一想,也是個兩全其美的事,就想叫你過來商議商議。”
一聽是院子裡的人,秦淮遠頓時皺眉:“誰?”
老太太瞪了一眼秦洪生,這廝快快跪行過來,依舊把遇著容花求娶的事說了,他見母親眼色覺得大有希望,也是連連保證,說這次知道好生讀書過日子了。
成親之前,秦淮遠不知道還有顧容華的存在,大婚之前,景嵐帶著他見了一次,那時容華神智還算清醒,只覺貌美,待人溫和有禮,沒太在意。
其實她的年紀和景嵐應當差不多大,三十已過,只不過這麼多年不經世俗,保養得好容顏未變。
後來進了秦府了,才知道,她是個瘋的,偶爾會神智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