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記起來的一樣,謝聿不理她。
場景變換,顧今朝隨著那小身板,在晉王府歡躍,每一次來找謝聿,他都不大理人的,不過她從府外帶了許多小東西給他,偶爾心情好了,他便教她八卦輪回圖,與她擺局玩上兩局。
那八卦圖上,生死兩茫茫,多少時候,都是棋錯一著,滿盤皆輸。
每每都是差一點,引得她抓心撓肝。
迷迷糊糊,好像是什麼時候,那日謝聿頗有興致,帶她去郊外西山,不想一時失足,他跌落山澗,昏了過去。被人抬回府去之後,來了許多禦醫,親眼所見那晉王爺大發雷霆,雖是並未提及她如何如何,但也是被嚇得不輕。
謝聿一直不醒,她便一直哭泣,誰說要送她回去了,她不肯這就躲了起來。
也不知是有多久,是夢中夢,還是什麼,想睜開眼睛也睜不開來。
雖是閉眼,也知道那孩子抱著雙膝,就那麼坐在謝聿屋裡的大櫃裡,睡著了。
晉王府差點被人翻了天,也沒找到她。
再見謝聿,是他一臉怒容。
“你躲這裡幹什麼,什麼時候都能睡得著,沒心沒肺的麼!”
櫃門開著,他額上還帶著過病的額帶,伸手來抱。
真是既想哭又想笑,今朝傾身一動,這就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馬車的車頂,車內還有餘香,淡淡的,不易察覺。
顧今朝一下坐了起來,車上馬兒已是卸了下去,車身傾斜,她扶著一邊,從車上跳下去,涼風頓過耳邊。
也不知是哪裡,周邊都是半人高的雜草,遠處密林高山,顯然人已不在城內。
似有溪水潺潺,循著耳邊水聲,今朝在雜草當中快行了幾步,站住了。
一條溪流蜿蜒而下,溪邊的石頭上,坐著一人。
他一身錦衣,手裡石子兩三,隨手一扔,激起水花點點,看著真是百般聊賴。
左右望望,是個從未來過的地方。
顧今朝大步上前,站了他身邊去,頓時著惱:“世子真是好興致,把我弄這來幹什麼?”
謝聿將石子扔光,才是回眸:“醒了?”
今朝外衫上面,都似還有香味,一想到自己著了道,怎能不惱:“若是有事,叫我一聲即可,世子用這下三濫的手段,真真令人瞧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