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時清清嗓子：“從前……”
“嘖，少廢話，”土方皺眉，“細節從略。”
“嗯嗯。”銀時點頭，“我只講重點好了。一頭驢和一匹馬結伴闖蕩江湖，它們的夢想都是打敗天底下所有的敵人。它們從獵人那裡聽說最勇猛的動物是豹子，就說好要一起去向豹子挑戰。驢和馬都很聰明，它們齊心協力戰勝了豹子，豹子臨死前說，你們打敗我算什麼，能打敗獅子才算是大英雄。驢和馬動心了，就又一起去找獅子。這次費了更大的力氣和心思，終於把獅子也打敗了，獅子臨死前說，你們打敗我有什麼了不起，能打敗大象才算是天下無敵。驢和馬商量了一下，決定再次出發，一起去找大象。大象雖然力大無窮，行動卻很不方便，驢和馬分工合作，想方設法打敗了大象。大象臨死前說，你們打敗我有什麼好得意，能打敗人類才是萬獸的驕傲。驢和馬受激，沿原路返回去找獵人決鬥。獵人用了反間計，挑撥驢和馬爭鬥起來，等它們兩敗俱傷以後，不費吹灰之力捉住了它們兩個，說你們怎麼這麼傻，天底下最厲害的動物，是人。”
好長……土方保持著不變的神情，望著銀時面無表情，心裡默默吐槽，說：“嗯，我知道很好笑了，悲劇在哪？”
銀時默默觀察著土方的神情，聽到對方的話後笑眼彎彎，一臉“好戲還沒開場”的得瑟模樣：“故事還沒有結束。動物們知道了這件事情，團結起來做掉了獵人，驢和馬都得救了。”
……土方沉默了片刻，然後認真想了想，問：“這難道不是皆大歡喜的故事？”
然而這個回答卻彷彿被銀時正好料中一般，正中下懷地彎起嘴角，銀時慢吞吞說：“可是驢和馬卻很不高興。”
這句話讓土方愣了一下，他手指慢慢摩挲著沙發的陳舊的表面，好奇地歪了歪頭：“為什麼會不高興？”
銀時望了對面黑發的男子一眼，似乎要把他的顏貌深深刻進腦海中一般，他貪婪地用視線描繪著青年的樣子。之後，銀時把視線投向極遠的窗外，慢慢開口：“它們明明一開始都有著同樣的想法，一直相信著對方，把那麼多不可能變成了可能的，可悲的是，到最後又變成不可能的了。”
對方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似乎在認真地傾訴什麼了不得的事。土方被銀時肅穆的表情震住了一般，他半皺起眉，不安地將手指在沙發上劃來劃去，留下淡淡的引子。
“那又如何，世間做不到的事本來就很多，也沒什麼好可悲或者可喜的吧。”
銀時嘆了口氣，單手支著下巴，搖頭說：“多串啊你這笨蛋，明明是因為驢和馬不夠信任彼此。假如獵人的挑唆沒有成功，它們還是有機會繼續走下去的，畢竟它們一起打敗過那麼多敵人。”
土方不滿地問：“獵人是怎麼挑唆它們兩人的呢？”
銀時攤手：“我不知道。”
土方說：“你騙鬼麼，書上沒寫的話這本書還算是書麼，絕對是毛線吧？”
銀時聳肩：“我真不知道。”
土方沒有話說了，他鬱悶地扭過頭，想著寫這本書的人絕對是毛線啊和眼前這個混蛋一樣的毛線啊，看著對面的人得瑟地笑著，把甜點吃了個精光。
陽光正灑在兩人中間，把地上的影子割裂成分明的兩塊，細細地塗抹在地面上，隨著夕陽地下落而在房中移動著。屋外街道上的喧囂聲大得刺耳，一陣蓋過一陣。
而這段對話，卻沒來由的清晰的分明。
只是想講一個故事而已。
其實也沒誰離開不了誰，不是麼。
【銀土三十題】29、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