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嚇得抖了抖,轉頭看過去時,許之杭穿著睡衣站在臥室門前,“啪嗒”一聲開啟了客廳的燈,隨即就大步地邁過來:“為什麼不叫我?”
我剛想回答,手就被他接了過去,他幾乎是在看清我傷口的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抬眼來看我的時候眼底似有幽幽的火苗在燒:“都成這樣了你還打算瞞著我?”
“不是……”我在他沉下聲音來的時候放軟了身體,剛才繃緊了神經不覺得,現下才覺出那層層疊疊的痛來,“我看你在睡……想晚點跟你說。”
許之杭冷哼一聲,算是勉強接受了我的解釋,又低下頭去看傷口,半晌放柔了語氣:“很疼?”
我軟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答他:“能不疼嗎你試試?”
許之杭半帶著笑地看我一眼,在沙發上坐下來輕輕幫我揉著略略泛起紅腫的手指頭:“等天亮了去醫院看看。”
“啊?”我驚疑不定地看著他,“不用了消消毒就好了……去什麼醫院。”
許之杭沒理我這個話茬,只是起身去臥室裡拿了一件大衣披在我身上,吩咐道:“先去刷牙,吃好早飯就去。”
我沒動。
許之杭看著我的眼睛就慢慢慢慢笑起來了,眼睛彎彎的:“你知道我什麼脾氣。”
次奧。
“趴下去,或者站起來,你選一個。”許之杭抱著臂笑得氣定神閑。
我恨恨地一跺腳直起身,大衣滑落在地上了也不管,直接推開了他的手悶頭向廁所沖去。
許之杭沒過來,我對著鏡子一隻手困難地刷著牙,手背上鈍鈍地疼,我看著鏡子裡紅著鼻子的我,委屈得說不出話來。
走到門外時,許之杭背對著我在弄早餐,我走過去拖開椅子,凳腳在木質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也不管他遞過來的麵包,拆開旁邊放著的一包餅幹就往嘴裡塞。
許之杭把牛奶杯不輕不重地往桌上一頓,手撐著桌子站起來:“有意思嗎?”
“有意思,”我偏過頭去看他,“快點吃,吃完了還要去醫院不是。”
許之杭深吸了一口氣,我一度以為他會一巴掌扇過來,他卻重新坐了下去:“好,不去。”
目的達成得太快,我尚且不敢相信他居然這麼輕而易舉地就答應了,實在反常。許是我眼底的疑問太奇怪,許之杭把麵包放我面前,才淡淡開口:“昨天怕你疼,沒給你仔細清理,今天我幫你弄。”
我都不知道我是該高興還是該驚恐,高興的是他終於肯聽我的想法,驚恐的是…………
“啊————!!!!你他媽輕點!!!廢了廢了手要廢了啊啊啊啊啊啊!!!這是人手不是豬爪子啊啊!!”
我渾身顫得厲害,許之杭差一點就抓不住我,抬眼呵斥了一聲以後把酒精扔到一邊就靠過來把我摟到懷裡:“叫你不去醫院,現在還不忍著點。”
“這是能忍得住的嘛!”我兩條腿隨意地亂蹬著,“十指連心你懂不懂啊!啊!”
許之杭在我耳邊低低地笑出聲來,用臉輕柔地蹭著我的臉,像是在哄小孩子:“源源乖,不消毒不行,哥哥輕點,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