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樹怎麼會有眼睛?”何瀾側過頭看徐為曠,一臉不解。
“你仔細看,白樺樹身上有很多傷疤,那些傷疤像不像眼睛?”
何瀾聽他這麼一說,就四處張望起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些美麗的樹木身上果然有大大小小的傷疤,而最神奇的是,很多傷疤越看越像人的眼睛。距離他們很近的一隻“眼睛”還是一隻丹鳳眼,上眼皮圓潤高挑,下眼皮平直,眼角餘紋微翹,眼框邊緣是上了妝的黑色,中間還有一個微凸的眼球,透著審視與迷離。
“好神奇……”何瀾一邊感嘆著,一邊伸出手想要去摸摸那隻“眼睛”。
“別碰。”徐為曠及時抓住了他的手,“每一棵白樺樹裡面都住著很多痛苦的靈魂,他們的痛苦無處釋放,所以才幻化成了這麼多眼睛,他們只希望能透過眼睛看看曾經生活過的世界,不希望有人打擾他們。”
何瀾被徐為曠的話給嚇住了,忽然就覺得這林子裡好像有千萬只鬼魂正默默注視著自己,後背不禁一陣發涼。兩人都沒說話,十幾秒後,何瀾突然抱住了徐為曠的袖子:“徐為曠,我總覺得有人在看我。”
“傻瓜,我隨口說說而已,你還真信了。”徐為曠拍拍他的頭:“走吧,該回去了,啟動儀式快開始了,你還要化妝換衣服。”
何瀾搖搖頭:“不騙你,我真的覺得有人在看我,尤其剛才那一瞬間特別強烈。”
“好了,我承認我講故事的感染力很強,走吧,再不走白樺樹裡的靈魂們要出來了。”徐為曠攬著一步三回頭的何瀾出了樹林。
啟動儀式其實也很簡單,因為沒有媒體參與,一切內容都在導演組的掌控之中,選手們也很輕松,氣氛吵吵鬧鬧的,何瀾插科打諢的主持完啟動儀式,回到房間一頭倒在床上就不想起來了。徐為曠硬把他拉到衛生間,用熱毛巾在他臉上使勁兒擦。
“不行,還是要仔細卸一下妝,別偷懶,過幾天臉上長痘痘你又要大呼小叫。”徐為曠放好水,試了下水溫,把卸妝油遞給何瀾。何瀾不情願的開始卸妝,徐為曠好笑的看著他小貓一樣懶洋洋在臉蛋蹭來蹭去,忍不住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他的腰:“別這麼無精打採,過幾天有空擋我偷偷帶你回去找梁涼。”
“真的?”何瀾驚喜的轉過頭,滿臉的卸妝油就和徐為曠的臉來了個親密接觸,徐為曠皺眉:“說到梁涼你就這麼興奮,我吃醋了。”
“嘿嘿嘿嘿”何瀾賊笑著抱住徐為曠的頭,腆著臉在他的下巴又是上一陣亂蹭,徐為曠抵住他的頭往後退,何瀾笑嘻嘻的不再和他鬧,轉過身認真的洗臉,徐為曠扯了一張紙巾一邊擦著下巴一邊道:“我去看看他們今天拍的內容,你洗好臉先睡,晚飯我幫你帶上來。”
“知道啦。”何瀾一邊稀裡嘩啦的撩水一邊回答道。徐為曠對著鏡子確定臉上沒有卸妝油的痕跡,轉身出了衛生間。剛走到房門口,突然後背一涼,腦子裡閃過何瀾說的那句話“總覺得有個人在看著我”,因為就在一秒鐘前,他也突然冒出一種被人注視著的感覺。
那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暗處有兩股弱弱的電流,突然擊中你一下,卻在你還沒來得及辨別出方向,就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或許是昨晚沒休息好,大腦太疲憊了吧,徐為曠搖搖頭,關上門下樓了。
第二天,“終極選拔”正式開始,十五名選手根據自身特長被分為三組,每組都有特定的老師負責訓練,這個過程將會持續一星期,而何瀾的任務便是跟著攝制組把選手的訓練場景拍下來,剪輯製作,再由公司統一發給媒體,最終在電視和網路上與粉絲見面。何瀾這天樓上樓下的跑,和選手們互動,到了晚上錄制結束時,整個人都虛脫了。沒想到這比自己平時主持節目還累,因為有很多情節和橋段要按導演的設定進行,選手也要根據臺本進行一些“表演”,所以所謂的“選拔記錄真實再現”根本都是糊弄粉絲的。
“好無趣……好累……”何瀾趴在床上弱弱的呻吟,不過,從今天中午之後就沒看到徐為曠了,他人呢?這家夥,該不是自己跑回城裡去了吧……這麼想著,何瀾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拿起電話準備罵徐為曠一頓,突然房門被“咚咚咚”的砸響了。
“誰啊這麼著急……”何瀾開啟門,看到了一臉焦急的副導演。
“徐為曠呢?”副導演說著就要往裡走。
“他不在啊,中午之後就沒見他。”何瀾很奇怪。
“出事了。”副導演壓低了聲音。
“怎麼了疑神疑鬼的。”何瀾覺得有點迷糊。
“咱們這兒不是不準選手帶通訊器材麼,結果剛才有個選手的床上被發現藏了手機,這會兒正被導演罵呢。”
“可能是他忘了統一交給工作人員吧。”何瀾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