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秀芝想了想說:“不行。這個理由不夠充分。萬一我姑姑問了:這麼大的事,事先怎麼也不給家裡寫封信,告知家裡人幫著拿個意見呢?世態再亂,寫封信也做不到嗎?”
李淵看了一眼妻子,啞口無言。
“再說:明天表哥不是答應要帶咱倆一起去看房子的嗎?還是先辦正事要緊。飯館一天不開張,咱們就無法盡快和組織上取得聯系。別忘了咱們肩上還擔著一份重要任務哪!”
“好吧!那就先去看房子。把房子定下來,晚上帶上些禮品,去大哥家吃晚飯。”
“這還差不多。”史秀芝面帶笑容問:“李淵,在警察局門口,我發現你的兩隻眼睛直勾勾地對著一個方向出神,好像在察看什麼。”
李淵頓時興奮起來:“我正要向你彙報這件事哪。不知你發現了沒有:警察局對過路東的那戶人家的院子裡,有一棵茂盛的參天大樹。這個地理位置對咱們刺殺賀卞良太有力了。我目測了一下樹的高度和它所處的位置,如果我隱蔽在這棵大樹上,估計能俯瞰到警察局院內的每一個角落。咱們的這支狙擊步槍,有效射程在五百米之內,到時候只要賀卞良一露頭,我保證能一槍就送他去見閻王。”
史秀芝警惕性很高,上手捂住李淵的口,提醒說:“小點聲!這是在客棧。萬一走漏了風聲就壞了大事了。”放開手說:“天快亮了,咱們睡一會吧!養養精神,明天還得去幹大事哪。”
夫妻二人在雞叫三遍之後,才和衣躺下了。
第二天上午,陽光拂煦,萬裡無雲。
涿縣城內的鼓樓大街上,人頭攢動,行人如梭。大街兩側的店鋪早都開門迎接客人了。
這時,張連海、李淵、史秀芝從鼓樓南大街的一家店鋪裡興致勃勃地出來。
李淵十分感激地說:“大哥,這家店鋪的位置實在是太好了,一旦開張,定當生意興隆、財源滾滾。等我們的買賣掙了錢,一定不讓大哥白辛苦。”
張連海生氣說:“我說李淵,你這次回來好像整個人都變了,不僅禮節多了,而且還變得婆婆媽媽的了。給我的感覺,咱們兄弟之間的距離疏遠了許多。我可提醒你倆:我為你倆跑前跑後地幫忙,可不是為了圖任何的好處。純屬是看在咱們兄弟之間的情分上。今後,你要是再張口並口地把錢掛在嘴上,可別怪我跟你急。剛才你倆也聽見了,這家的房東完全是看著我的面子,才把前一個租戶辭掉的。而且,這套房子都不用你倆收拾,只要添幾張桌子、板凳就可以開張。這是多麼便宜的一件事啊!今後,你倆可要好好幹你們的營生,不許給我惹事生非。”
史秀芝安慰張連海說:“表哥,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這些年做買賣做的,都快不識人間煙火了,沾染上了一身的銅臭味。我跟他搭夥,就是看在大哥你的面子上,也是看著他無依無靠的挺可憐的。他這人的脾氣像條倔驢,一旦犯起性子來,恨不得把天捅個大窟窿才解氣。我算是受夠他的了。”
張連海說:“在商言商,倒也無可非議。商人追求的目標就是利益。人情在商人眼裡一文不值。要不然怎麼能發財呢?但是,你也得分跟誰。不是每個人都把錢看的那麼重要。”
李淵趕緊陪著笑臉道歉說:“大哥,你誤會了。更不是秀芝說的那類只認錢不認人的人。我是不想讓大哥認為我是過河就拆橋的人。所以,才把話說的那麼露骨。實際上我在說這種話時,嘴上也感覺特別扭。”轉身對史秀芝,“秀芝,以後你也得改改落井下石的壞毛病。這個毛病不改,遲早有一天我會離開你的。到時候你就是哭都哭不出眼淚來。”
史秀芝說:“你以為我缺你呀!要走你就趕緊走。你走了,我好另請高人。沒有你我興許活的更自在。”
張連海以為兩個人真的翻臉了。於是,趕緊阻止說:“好了。好了。開幾句玩笑怎麼就當真了呀!都少說兩句吧。做生意的人,講究和氣生財。以後,一定要注意這個問題。走,今天大哥高興,我請你倆下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