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仁心?
顏如玉暗暗笑了。要是這些繡使知道桑落是在拿活人試藥,恐怕看見她都要繞著走。
離開地牢,他將餘承叫了過來。桑落的案子是交給餘承去查的,餘承自從被降職,一直有些不得志,好在太妃穩住了他的情緒。這次調查桑落的案子倒很是賣力。
“卑職去暗訪不少用過‘不倒翁’的人,都說桑大夫特地叮囑過用法,又找了好幾個仵作來驗,可見桑大夫是無辜的。”
顏如玉只淺淺“嗯”了一聲,又問:“火呢?誰放的?”
餘承斟酌了一陣,才說道:“刑部那邊雖說是定了走水,可卑職認為,還是鎮國公府在背後搗鬼。這幾日將三個死者的家眷都找來問過話,他們也說曾有人暗示要鬧大些,才能得到鉅額賠償。”
“公子,您看要不要去將鎮國公府的人傳來問話?”太妃的意思是想要藉此打壓鎮國公府的。
顏如玉卻搖頭:“算了。”
餘承一愣,不知道說什麼好。
“太妃的金牌是顧映蘭自己亮的,又不是鎮國公府亮的。頂多就是抓到一個下人,自稱看不過去,慫恿家屬鬧事。無關痛癢,此案就此蓋棺定論吧。”
餘承垂頭應下。
桑落從地牢出來那日,又下起了雪,桑陸生特地僱了一輛驢車來接她。父女倆沒有回桑家,反而是去了丹溪堂。
一進丹溪堂,就聽見倪芳芳在那裡喊:“兔子剝完皮了嗎?”
李小川提著粉嘟嘟光溜溜的兔子跑過去:“來了來了。”
屋簷下,倒掛著一頭鹿,柯老四端著好大幾隻酒壺在那裡接鹿血,夏景程在一旁幫忙。
看見桑落來了,柯老四嘿嘿一笑:“回來了,桑丫頭回來了,快進屋暖暖去。今晚咱們吃炙鹿肉!”
倪芳芳聞聲跑了出來,看著桑落,她的嘴唇動了動,眼眶一下就紅了,手胡亂擦了擦,就拍著桑落的臉,哭了起來:“我為你擔心得吃不下,睡不著的,大半個月過去了,你說說你,這個沒良心的——怎麼還胖了?”
柯老四一看,哈哈笑著:“還真是胖了點。可見繡使地牢也養人啊。”
這話說出去誰信呢?世人都說繡使地牢裡養著猛獸,只要進去了,連骨頭渣都不會剩。
李小川笑道:“老先生沒看見,桑大夫那牢房,有吃有喝,有茶水點心果子,還有炭盆,燒得還是上好的銀炭。”
倪芳芳一聽更氣了:“枉我在外面為你想東想西,只擔心你受苦受凍!你居然在裡面有吃有喝!”
忽地想起一個人來:“那顧大人可放出來了?”
桑落搖搖頭:“不知。他被關在刑部。”
“你提他做什麼?”柯老四一臉的不高興,端著鹿血往屋裡去,“要不是他,桑丫頭早沒事了!我看關上個十年八年才好呢!”
飯菜準備妥當,眾人圍著爐子坐下來,夏景程看看杯子裡的酒清湯寡水的:“老先生,鹿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