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他來找我喝了酒。”
“他還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顏如玉將玉蟬壓得死死的,鮮血順著蟬翼的溝壑滴了下來。
“沒、沒說什麼。”閔陽哪裡受得住,不管有用的沒用的都往外抖,“他那日似是、有些失意。一來、來,就說想寫家書,找我要了紙筆。我當時還奇怪,怎麼、還有家人。”
“然後呢?”
“後來他、他就跟我喝了一杯酒、感謝我當年救、救他。”
“何時?”
“三月——”閔陽昏昏沉沉的,想了許久才道,“三月初。”
顏如玉眼眸一眯。都對上了。就是廖存遠先到閔陽府上,寫了信,再將信埋在了山坳裡。這才回宮中受死。
“他服毒自盡的藥,可是你給他的?”
閔陽:“沒有,他死了好、好久,我才知道。”
“那他交了什麼東西給你?”
“什麼也沒、沒有。”
顏如玉信了。
廖存遠有些頑童之心,他耍了自己很多次,還將留給自己的信埋在那個山坳裡,就說明他喜歡將東西放在一個看似無關且不可能的地方,而這地方就應該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萬勰帝遺書一定被放在一個時刻能看見,卻被總是被忽略的地方。
顏如玉的心定了下來。
他提著絡子將玉蟬投進一旁的水桶裡涮了涮,再將雪白的玉蟬從血水裡撈出來,隨手拿出一塊布來擦。
知樹從外面跑了進來,低聲道:“公子,柯老四說有要緊事,正在馬車上候著。”
顏如玉瞥向閔陽,走出門外,招來一個繡使吩咐道:“找個人來給他看一下,傷口都縫上,別叫他死了。”
“是!”
地牢裡不見天日,直使衙門外,天色尚未沉下去。
顏如玉坐進車廂,見柯老四一身整齊的裝扮,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柯老四難得把白頭髮都梳得整齊:“桑丫頭今日生辰,請大夥去茱萸樓吃酒呢。”
他瞟了一眼顏如玉。
就知道桑丫頭沒請他。
“你這身份著實不便出面。”柯老四好心安慰了一句,又問,“你可有什麼賀禮,我可以替你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