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了一夜,能招的,不能招的,都說出來了。”
翌日朝罷,眼睛裡都是血絲的段議找到楚軒,興沖沖的把一疊記錄遞給楚軒,在楚軒翻看的時候開口道:“我沒讓他們出去混說,我覺得這事兒與太子妃關係不大。自古以來,女子都是男人江山中利用遺棄的產物,這次,她怕是不知情。”
“可她畢竟是宋國人啊……”
楚軒嘆了口氣,很無奈的道:“她是宋國人,宋國國君要為難陳國,大家知道的話自然不會給她好臉『色』看……這事兒,先壓下去吧。審案子的那些人,嘴不嚴的,滅口。嘴嚴的,拿銀子和官職堵住他們的嘴。其餘的,交給林安,該怎麼做,他心裡有數。”
“可是……”
段議遲疑了下,終究冒著熱火楚軒的危險開口問道:“無為對待,這樣能解決問題嗎?”
“我並沒有要無為對待啊,”把審訊記錄折起來的楚軒眼神清冷的道:“好好兒跟著林安吧,這次的事兒他會處理好。至於那些只能添『亂』不能辦事兒的朝臣,還是別告訴他們的好。那群只會鑽營的渾球,關鍵時刻,從來沒有頂事兒的!”
“丞相……”
“丞相還行,但是,丞相他老了。”楚軒嘆了口氣,很無奈的道:“你去吧,跟著林安做事兒,有什麼突發情況,立刻回稟於我。段議,好好兒幹,另外,多讀些兵法韜略……如果識字不多的話,可以去兵營找些老兵吃酒聊天兒,他們有的是經驗。”
段議離開後,楚軒一個人朝胤宸宮方向走去。
秦寄他們遠遠的跟著,天熱,人火氣大,跟遠點兒沒壞處。
回到胤宸宮,依韻正在拿狗尾巴草逗呆貨,見他回來了,便看著他笑道:“都快中午了,我還以為你下朝後有別的事兒,不回來了呢。”
“早朝時有大臣提出旱災隱憂,父皇讓我去戶部瞭解下情況,順便與那些郎官們討論下應對事宜。”端起茶盞的楚軒笑道:“天災無法阻止,那就只好想辦法扛過去。賑災糧正在籌備中,銀子國庫出一半兒,其餘的各大臣湊湊,若是還不夠,待災難嚴重到無法應對時,就只有拿大戶開刀了。”
“拿大戶開刀?”
“呃……”楚軒想了想,帶著幾分遲疑訕笑道:“也許是我說的太嚴重了,也許陳國的子民很有團結互助意識。”
“災情已經起了嗎?”
“北邊洛城一帶,已經一個月沒下雨了,”看著外面灼灼烈日,楚軒嘆了口氣道:“倘若下個月還是這樣,那麼,這一季的糧食很有可能就毀在最後時刻了。”
“洛城知府是什麼反應?”
“他上書向朝廷稟告了洛陽的隱憂,”楚軒苦笑:“居昌地震事件過後,舉國官員都學乖了。稍有一點兒風吹草動,就不遠萬里的上摺子給父皇,唯恐真正出事兒的時候擔責任。”
“也就是說,他看到了隱憂,卻沒想法子應對,而是向朝廷報憂,”依韻看著楚軒,在楚軒神『色』難堪的點頭後,眼中滿滿的都是難以置信,“此一時彼一時,洛城知府是幹什麼吃的,竟然一點兒努力都不做就向朝廷求助!這樣的廢物,朝廷留他何用!”
“父皇已經派欽差帶著一些備災糧食去洛城,鄴城距洛城甚遠,欽差趕到的時候,剛好旱災最嚴重。”楚軒把手握成拳頭狠狠的朝桌子擊了一下,再呆貨警惕的眼神中,不無沉痛的道:“我告訴戶部那個欽差,他去洛城的時候,若洛城知府不務實,就廢了他。你猜那個欽差怎麼說?”
“怎麼說?”
“那蠢貨說‘自古官員,無大過者,不可輕責。’”楚軒帶了幾分恨意道:“那蠢貨認為,洛城知府這事兒做得很對,若不是怕我惱,那貨當時就說他要是站在洛城知府那個位子上,也會上書朝廷以求自保……你看看,這就是陳國的官員,遇事就逃的官員,想來真是可悲。頂事兒的,偏偏以死謝君主了,不頂事兒的,竟然混的如魚得水!”
“這……”
“我真想好好兒的把這朝廷,把舉國上下的官員好好兒梳理清洗一遍,”在依韻正想著該如何勸楚軒的時候,他突然又掙紅了臉道:“可是,我只是一個太子,現在父皇只給我瞭解國家大事的權利,很少讓我參與進去。我只要稍有越界的舉動,就會遭到那些愣頭青言官的彈劾,你是不知道,這太子我當的有多窩囊!我……”
“何必生那些愣頭青的氣,”見他氣得不輕,依韻不好再問他因為何事遭到了言官的彈劾,只是走到他跟前,用帕子擦著他的手心兒,輕聲道:“言官這東西,只是一個工具。用他們的時候,聽聽他們說的話,不用他們的時候,把他們的狂吠當放屁就行了。誰沒被言官彈劾過,被彈劾了才算正常!”
頓了頓,突然抬頭看著面『色』稍緩的楚軒問道:“你僅僅是因為這事兒生氣嗎?”
楚軒不好告訴她景宣帝他們把目光轉到楚清身上的事兒,所以只好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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