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神情微有些不自在的那人,依韻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們江湖中人,向來習慣開啟天窗說亮話。是敵是友是過客,都煩勞你透個底兒,免得說話虛虛實實不自在。”
“你們怎麼知道我跟蹤你們?也許我剛好順路呢?”那人兀自狡辯。
見他如此嘴硬,那邊段議也卸下之前的偽裝,看著那人眯眼笑道:“哥們兒,跟蹤誰不行,偏偏跟蹤走江湖的人。告訴你,走江湖的人眼睛都長在屁股上,你跟在我們後面的賊態我們看的清清楚楚,還要否認嗎?”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不是我察覺不對,你能發現有人跟蹤?”
依韻聞言嘟起嘴瞪了他一眼,別過頭氣哼哼的道:“離開師門後,你越發沒狀態了。以後若再這樣,乾脆我做你師姐得了,什麼事兒都要我『操』心!”
隨著依韻和段議的拌嘴,那人面『色』也不爽起來,“這麼說,你二人剛才吃茶時說的那番話,都是故意說給我聽的了?”
“分析太子還有眼下戰事的話嗎?”依韻別過頭,半真半假的笑道:“哪裡會是故意說給你的聽的呢,那些話句句都是我們的肺腑之言,廢了好一番腦子呢……怎麼?你這麼精明的人,竟然聽不出來?”
“知道我在偷聽,還說那麼敏感的話題……你們的目的,越發看不透了。”那人若有所思的沉『吟』道:“不過回想你們剛才談話的內容,莫不是把我當官府的人防了?”
“把你繞暈就是我的目的,”依韻眨眨眼,笑嘻嘻的看著那人道:“管你是敵是友,對於我來說都是過客,我只跟著我師兄,別的一概不管。你跟著我們總沒好事,繞暈你,讓你掉進霧裡顧不得我們,這不是很好嗎?”
“好了平安,別胡攪蠻纏了。”段議知道依韻想把那人的思維搞混,深知已經沒那種必要的他喝住了依韻後,轉頭問那人道:“怎麼?莫非你不是官府的人……不知貴姓?”
“姓客,客孤行。”那人朝段議拱了拱手,道:“段議,我見過你。”
“哦?”
段議眼睛微抬了抬,依韻則一臉認真的看著他二人,小臉緊緊的繃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起來很嚴肅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段議剛才的話太重了呢。
“在居昌劉莊,我去找我家公子的時候,剛好我家公子正好與你說話。”就在這時,客孤行緩緩開口說道:“我在外面等了一會兒,見你總不出來,便先回去了。……沒成想,此次來武安城辦事兒,竟然遇到了你,我還以為你死定了呢。”
段議聞言看了不知在想什麼的依韻一眼,苦笑道:“若非師妹情深,我哪裡還有命在?由此看來,我被貴公子錯愛了啊!”
“師妹的功夫竟然比師兄還要好?”客孤行表示不信。
依韻白了他一眼,哼哼道:“師父當年可是把我當男孩子養,我的功夫雖不如他,但也絕不差,救他出水火綽綽有餘。師父本打算讓我倆攜手走江湖,都怪他,在接了一樁生意後無聲無息的沒了蹤影,害我千里迢迢來找他……”
說到這裡,瞪了訕笑不已的段議一眼後轉向可孤行,問:“你說他可惡不可惡?”
“著實可惡。”客孤行似乎不習慣和女孩子說反話。
依韻聞言面上漾起笑容,笑到一半突然又把眼睛一瞪氣呼呼的道:“這還算是小可惡,你是不知道,他退隱江湖竟然是為了一富家小姐,想來可真是可惡……說起來,他和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家有賢妻竟然還想著去外面拈花惹草,活該他被官府抓起來猛揍!”
此言一出,客孤行不無同情的看了不住擦汗的段議一眼,家有如此‘賢妻’,哥們兒受委屈了啊!
段議有些不明白,為何依韻會扯和自己有夫妻之實的謊。二人扮關係曖昧不可分開的俠侶沒關係,但是,有夫妻之實這樣大的幌子,為嘛要提出來呢?
要知道,女人家,名聲貞潔最重要的。莫非她是怕有第三者『插』足?不該啊,自己長得不好看,而她雖然看著很機靈,但這會子被太陽曬得很黑,哪裡有佳人的影子?這樣一對衰俠侶,誰會吃飽了撐的玩兒第三者『插』足啊!
另外,天下人,除非特別犯賤或者是特別愛,不然是不會搶有主的男人或女人的,她究竟在擔心什麼呢?
這樣想著,便思索找機會好好兒問問她,腦子裡雜七雜八想嘛呢?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嗎?
她好歹是太子比較倚重的人,怎麼可以如此不著調兒!
在段議一臉鬱悶的胡思『亂』想的時候,依韻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落到客孤行眼中,只看到了濃濃的曖昧深情,這倆人關係如此如膠似漆,難道,他們今後要一起效忠公子嗎?
雖然段議的伸手和信譽擺在那裡,但白養個拖油瓶似的女人,這未免也……
算了算了,回頭兒見到公子,趁沒人時與他詳議吧。
城樓上的攻心與交鋒果然沒持續多久,楚軒見部分百姓已經有了退意,而監軍正準備舉屠刀的時候,喝令守城兵開啟城門,然後讓早已駐在城下的軍隊出城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