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專諸發抖的身軀,姬僚抹了抹鬍子:“你很怕我?我跟你說別聽外面的那些傳言,其實我這個人很簡單的,不像你主子那樣城府深沉。過來,我看看你的手藝怎麼樣。”
專諸上前一步,甲士立刻上前搜身。
專諸抖得更厲害了,姬僚見甲士已經搜身完畢,這才揮手道:“走開走開,看把這胖子嚇得,你這魚膾刀工不錯,要不你幹脆跟我回……”
然後姬僚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胸口,那裡已經插上了一柄黑色短劍,直沒至柄。
姬僚不堪重甲負荷,跪了下來,專諸也跟著跪了下來,同樣兩眼發直。
兩人的姿勢,像一對和睦的兄弟在相互禮敬。
即使在下跪的過程中,專諸也不斷將短劍在姬僚胸腹拔起,刺入,拔起,再刺入。
眾甲士這才大驚失色,拔出兵器向專諸砍去。
專諸厚實的肩背上血花飛濺,但是手裡已經練就的肌肉本能,仍然使得他一劍又一劍刺向姬僚,力道雖然越來越微弱,嘴裡仍然喃喃地念叨:“獨夫……民賊……獨夫……獨……夫……”
終於兩人一起倒下。
門外沖進來另一幫甲士,政變開始了。
……
多年之後,季劄,幹將,莫邪,赤比,該死的人,都死了。
二廚站在了吳國軍帳之中。
闔閭腳上裹著滲血的細麻布,仍然和伍子胥對著軍圖商議軍事。
兩個人都老了。
瞥了一眼桌上的人頭,闔閭說道:“這就是幹將的兒子?可惜父子均不能為我所用啊。”
說完再不留意:“把劍呈上來看看吧。”
二廚低頭躬身,雙手高舉長劍,向前走了幾步。
伍子胥上前攔住二廚,想將劍抽出來遞給闔閭觀賞。
闔閭道了一聲:“且慢。”一瘸一拐地從幾案後走了出來。
伍子胥苦笑一下,躬身退到了帳策,闔閭的猜疑之心,明顯是越來越重了。
闔閭來到二廚身前,從他高舉的劍鞘中將隕鐵劍抽出,再將自己佩戴多年的莫邪劍抽出來對比。
莫邪劍紋飾精美,黃白相間,上錯銀錫,以綠松,瑪瑙鑲嵌裝飾,而幹將則樸實無華,毫無修飾。
以夫妻倆為名的絕世寶劍,竟然在這無常的世事裡相逢。
闔閭將兩劍狠狠一對砍,莫邪劍頓時崩斷,而幹將卻毫發無傷。
伍子胥剛喊了一聲:“恭喜吾王。”就見二廚從高舉的劍柄末尾又抽出一把短劍來,插入了闔閭的胸口。
伍子胥大吃一驚,不顧自己老邁的年紀,拔劍朝二廚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