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子丫頭臉就紅了,低著頭不吭聲。篾匠叔莫名其妙,說道:“一大早又來發啥神經!”
李君閣說道:“小侄所料不差的話,篾匠叔,你家這新添的杯子,梅子青的有兩個,我手上這樣的有八個,對不?”
篾匠叔說道:“對呀,沒錯,良子新添的,咋了?”
李君閣喝了口茶,淡淡地說道:“良子丫頭是講究人啊,倆梅子青的,叫主人杯,是男主人跟女主人用的,我手上這樣的八個,叫客杯,是客人來了用的,篾匠叔,這個意思你懂?”
篾匠叔這下也“騰”地鬧了個大紅臉,卻又理直氣壯起來:“我家的杯子,愛咋用咋用,哪有那麼多說頭!這茶你喝不喝?不喝我就讓良子撤了!”
李君閣哈哈大笑:“這就是惱羞成怒了喲!得得得,你是大輩兒我惹不起,對了,有個小生意跟你說說。”
篾匠叔還在羞惱:“半天不說個正事,一天到晚的憊懶!說吧,啥生意?”
李君閣說道:“最近準備倒騰點蟲茶,想弄點像樣的裹束,這蟲茶城裡人喝得精貴,一次一二十顆地放,所以我們的器具也要雅緻,容量也不能多,我估摸著一兩一個的小盒就合適,按他們那種喝法,也夠一個人喝半年了。”
篾匠叔估摸了一下:“那就用八公分直徑高矮的竹筒合適。這花色你準備咋弄?”
李君閣說道:“不用花色,越素越好,就燙‘五溪赤珠’四個瘦金小字,漆水就掛魚竿的漆水,不過層數就別弄那麼多,總之在最省工的情況下弄得好看雅緻就成,這個你看著辦,這個你跟嬸子都是行家。”
篾匠叔說道:“那行,我先弄個小樣,明早你來看成不成。”
李君閣站起來說道:“行,走了,我還要去小石頭那裡看看去。”
走出了老遠,才聽篾匠叔在後面吼道:“你個死二皮!剛剛你管良子叫啥?!現在還不能這樣叫!”
李君閣邊走邊撇嘴:“這手藝人矯情起來比文人也不弱,嘴上不要不要的,心裡早都認賬了!不然咋這麼些會兒才反應過來?”
拉著幾十塊大小合適的石頭來到盤鰲鄉,小石頭過來接他。
倆人一邊往石場下石料一邊聊天。
李君閣說道:“你家老爺子呢?”
小石頭說道:“這就魔怔了,天天對著你送來那幾塊有機玻璃轉悠呢!”
李君閣說道:“這樣也不行啊,你一個人接活能操持好這個家不?”
小石頭說道:“我們鄉裡活本來就不多,一般就是打碑,雕獅子的現在都少了,老媽在屋後種點菜,養了兩口豬,平時也沒啥花銷,生活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