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閣對良子和李涵秋說道:“這盆就得靠你們了啊,你們先估量下五苗草的大小,然後估摸下石頭得配多大的,最後確定一下盆子大小。”
李涵秋見牆邊有一個明式書案,上邊筆墨紙硯俱全,直接過去倒了些墨汁,刷刷幾筆畫了個小樣,對李君閣說道:“二皮哥,是這個意思嗎?”
一群人過去一看,紙上畫的是一幅配盆的蘭石圖,墨意縱橫酣暢,幾欲破紙而出,不由得目瞪口呆。
司星準巴掌都拍紅了,在那裡大聲叫好。
李君閣白眼直翻,這二準估計壓根就不懂畫,只要是秋丫頭的手筆就知道叫好。
肖明貴說道:“嘖嘖嘖,這畫大氣了,看不出是小姑娘的手筆啊,筆筆都合乎法式啊。”
李君閣對良子介紹道:“良子丫頭,這國畫和你們日本的浮世繪有些不同,是以書法入畫,講究一個文人氣息,你看秋丫頭的蘭葉石皴,筆筆都不離書法中的點橫撇捺,所謂的‘帶著鐐銬跳舞’,就是這個道理了。”
肖明貴欣喜不已,說道:“來來來,秋丫頭是吧?給老哥哥我提上幾筆字,我拿去裱起來掛蘭室裡。”
李涵秋面露難色,說道:“我不會寫古體詩啊,這個可難倒我了。”
李君閣沉吟片刻,說道:“這樣,你就寫‘瘦葉扶來抵石開,疏芳淡影雅難裁,詩神久寂寒香起,玉魄冰魂兩不猜。’”
肖明貴面露訝色:“老弟你還會這個?這是家學?”
李君閣哈哈大笑,說道:“可不敢在家裡賣弄,這兩滴墨水要被四爺爺抽死的。”
李涵秋刷刷幾筆,幾行黃體的行書躍然紙上。
肖明貴說道:“開眼了,今天哥哥真開眼了,難怪你上河李家在縣志裡邊到處都是,以後去李家溝,可得低調點。”
李君閣說道:“秋丫頭可不是我上河李家的人。對了秋丫頭,你這手書畫是在哪裡學來的?”
李涵秋羞澀地說道:“四爺爺看我喜歡擺弄這個,指導過我一陣子,有四,哦不,有五年了。”
李君閣嘆氣道:“唉,這手我可沒學到,就幾個顏楷字還過得去,行草就不行了。”
司星準又在找存在感:“我就說秋丫頭是李家溝五十年一出的靈秀人物,果不其然啊!”
李君閣翻著白眼,也懶得跟他計較了,說道:“我們拿尺子來量量比例,算算大致該買多大的盆子合適。”
忙活完這一陣,眾人又移步向花鳥市場走去。
花鳥市場逢週三週日開市,現在非常冷清,就一些門面還開著,賣魚賣狗賣花草。
來到一家賣花盆的店,店主跟肖明貴很熟悉,李君閣在良子跟李涵秋的指點下,選了倆大小合適的紫砂盆。
正抱著盆子往市場外面走呢,卻見一個老農打扮的人在市場邊上,身前放著一個竹簸籮,上面堆放了好些蘭草,根部敷著青苔,用葉子裹著,一堆一堆的碼放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