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姓李,卻不是上下河李家的,所以交情也不多,平時就見面打個招呼而已,算算李涵秋也該今年高考了。
李君閣連忙走過去,李涵秋連忙站起來,臉蛋上還掛著眼淚花,委委屈屈地喊了一聲“二皮哥。”
李君閣對著她點點頭,然後伸個腦袋進屋問道:“建德叔,啥事啊弄得這麼心急火燎的!”
李建德見到有外人到來,也不好意思再發脾氣,拉著李君閣到院子裡,指著李涵秋說道:“還不是這丫頭,你說讓她考個護士專業不考,偷偷揹著我們報了個美術!還想瞞著家裡!要不是我去鄉裡趕場,人家找我拿通知書,我還蒙在鼓裡呢!你說我辛辛苦苦養她這麼大,她就這麼對我?平時裡寫寫畫畫我就不說她了!這輩子還能靠這個當飯吃?!大姑娘我也不好下手了,一說她她還哭!哎嘛氣死我了!”
李君閣撿起地上的幾張紙,一看都是李家溝的風景寫生,還有一張開啟的通知書,說道:“建德叔,你就別生氣了,我看秋丫頭畫得挺好的啊,比我當年厲害多了!這蜀州美術學院,那也不是說考上就能考上的啊!這你還不開心?”
李建德說道:“皮娃你就不要寬我的心了,你說這四年出來,她能養活自己?”
李君閣說道:“別說四年出來啊,現在秋丫頭就能養活自己,秋丫頭,你今年學費多少?”
李建德說道:“一萬多一年啊,丟水裡還能聽個響!你說家裡這剛剛好點,這下又要拉虧空了!關鍵是學出來不當飯啊!”
李君閣笑道:“建德叔,這學費就不用你操心了,人家秋丫頭自己就能掙,馬上掙!”
轉頭對李涵秋說道:“秋丫頭,你知道二皮哥有艘船是吧?”
李涵秋還在抽噎呢,聽了也默默地點點頭。
李君閣說道:“你知道不?每次去縣城碼頭,人家都說我們鄉裡這船太醜,城裡人來都不願意坐,你看馬上就有蠻州市的人來我們李家溝玩,我心想這船能不能怎麼收拾打扮一下,好家夥土紅色的防水漆加灰撲撲的玻璃鋼頂子,連我都看不過去了,你能不能幫二皮哥把這船裝飾一下?不白幹啊!一個星期你能搞定這事,你今年的學費,二皮哥包了!”
李涵秋又驚又喜,說道:“那船現在每天晚上停在酒廠下頭!我可以每天晚上去畫,把船畫得漂漂亮亮的!”
李君閣說道:“那成!那就這樣說好了啊,以後每年你放假回來,就把二皮哥的船畫一遍,一年兩換,哎喲,想想都美得慌!你這四年的學費,自己就掙起來了。”
李建德趕緊說道:“哎呀皮娃,雖然都姓李,這不沾親不帶故的,這怎麼好意思讓你出學費錢。”
李君閣說道:“建德叔,鄉裡鄉親的,你這麼說就見外了,再說這錢是人家秋丫頭自己掙的,又不是白給,哪裡就不行了?”
李建德嘴拙,只在哪裡喃喃地說道:“要不得,要不得,這怎麼好……”
李君閣說道:“建德叔,這你就別管了,我就是看上秋丫頭的畫工了,就這麼說定了啊!秋丫頭,明天一早跟二皮哥去城裡買顏料和工具,好家夥我李家溝又出了一個大學生,厲害啊!”
第二天一早,李君閣就叫上李涵秋上了五溪一號,去縣城買材料。
李涵秋說道:“二皮哥,昨晚上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來,我爸那脾氣……”
李君閣說道:“老輩人有些不瞭解情況,他們也是擔心你,你別往心裡去。”
李涵秋點點頭,從包包裡拿出一摞圖紙,說道:“二皮哥,這是我昨晚畫的設計圖,你看看行不?”
李君閣結果來一看,好幾張,上面是五溪一號各個側面的視覺效果圖。趕緊說道:“哎喲!這個可太漂亮了,你這一個星期能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