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變化,叱子在百鳥窟見過。只不過,上次的變化與這一次完全相反。這不是林西,而是秋元安。
秋元安冷笑著說:“現在已經是晌午了,你想沒想過,顧天啟為什麼還沒毀滅麥地?”
“他沒毀滅麥地?!”鳥王叱子用盡全力說完這句話,就此氣絕。碧波萬頃,在這裡,他將化為泡沫。
冷風吹來,刺面生寒。秋元安站在海面上,臉上再度露出那種玩世不恭的表情。他臉上連一點勝利的喜悅也沒有。
——
在麥地之源,顧天啟面含微笑道:“原來你才是林西。”
林西站在門前,恢複了本相。
麥家山在麥家門前道:“多事之秋,麥地精英豈能輕離麥地?!”
“你們是怎麼料到我會來的?”
“以你的心機,沒有什麼做不出來。”
“跟我替身走的那個,想必是秋元安了。”
“不錯。”
“你們讓秋元安去流光島,不怕我殺了他嗎?”
“他即便為麥地犧牲,乃是份內之事。”麥地之主麥家山鄭重道:“林西本不是你的對手。普天之下,只有在這裡,他才有勝的機會。事關重大,冒險也是無奈,我們必須孤注一擲。”
“這個賭你們確實打對了。”顧天啟微笑道:“不過,這一戰麥家人卻贏不了。我不會在這裡跟他動手。”
林西忽道:“我們去海上。”
“你肯跟我去?!”顧天啟覺得林西的話實在不可思議。
“你若不願在這裡打,我們也攔不住你。”林西面無表情道:“這一戰,不可避免。”
顧天啟嘆了口氣道:“看來,這一戰真的不可避免。”說著,他一揚黃袖,騰空而起。
“你真的要去了嗎?”麥女站在林西身後,眼含熱淚,面色如紙。她一把拉住林西的袖子。這幾年,二人聚少離多,此時又面臨著生離死別。
林西沒有回頭,他不能回頭。他怕一回頭,就再也轉不過來。林西面無表情,什麼也沒說。
林西的手很涼,麥女緩緩地松開了林西的袖子。袖子一鬆,林西就飛了起來,像斷線的風箏,被風吹上天空,緊隨顧天啟,消失在南方樹林後。
淚水順著麥女仰起的面頰無聲淌下,打濕了胸前的衣襟。
一隻手搭在麥女肩頭。
麥女回頭時,看見了舅舅。
“林西若留在麥地,顧天啟根本不肯動手。這一戰真的不可避免嗎?”麥女一頭紮進徐鳳儀懷裡,泣不成聲。
“這不能怪你爹爹。他是麥地的主人。”徐鳳儀輕輕拍著麥女的後背,低聲道:“如果等顧天啟打下了江山,麥家人就一點兒機會也沒有了。”徐鳳儀說罷沉默不語,暗道:難道現在就有機會了嗎……
麥家山面色凝重,站在家門前,失神地望著遠方,心道:我今日讓林西前去,到底是該也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