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姜昭昭說,煎餅中有芝士的夾心,帶有鹹甜的味道,一口咬下去後,肯定會很滿足。
姜昭昭試著,咬下一口,確實是熱量爆炸的快樂。
突然想到,陳淮禮應該是有身材管理的需求,所以對他來說,熱量滿滿的食物大概是極度美味的。
她回複了很好吃。
攝像機正對著陳淮禮,攝影師牢牢地遮擋在他前面,姜昭昭看不到他。
廣播開始提醒,姜昭昭放下未吃完的煎餅,準備登機。
嘉賓和工作人員自然不是同一等的座位,姜昭昭的機票和一位攝影師是鄰座。攝影大哥照顧她,給了裡座的位置,這樣進進出出的人就不會打擾到她。
姜昭昭感激地笑了笑,翻出一個在當地買的徽章,當做小小的謝禮。
這一路幾乎是睡過去的,眼罩與耳塞一帶,便隔絕出一個安靜的內在世界,中途只有空姐分發免費的餐食時才醒來。
轉機又飛往平京,落地是淩晨,整座城市將從睡夢中醒轉,天空露出青橘般生澀的顏色。姜昭昭定的是下午的車票,還有時間回一趟家,換幾身幹淨的衣物。
梁遠打電話過來,不知是真還是假抱怨她給自己安排的行程太趕,連找她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姜昭昭用肩夾著手機,說你找我抽成的時候可沒有抱怨活多。她一邊把行李搬上車,一邊向陳淮禮找來的司機道謝。
下飛機還沒過幾分鐘,她的手機上就收到司機的號碼與車牌。
我怕你太累。他說,也想看到你安全到家。
其實陳淮禮的控制慾,從這一刻已經初見端倪,彼時的姜昭昭未察覺到,只是感嘆他的細心。司機是個女生,有著清秀的外表和與她外貌不相符合的力氣。那麼重的行李箱,她輕輕鬆鬆地單手就將它放進了後備箱。
姜昭昭打電話的功夫,她已經將全部行李都整理完畢。
姜昭昭坐進車裡,聽到梁遠和她說,其實抽成也可以不需要,他的語氣不像是開玩笑。沉默了一瞬,姜昭昭品出一點難言的味道,想說什麼時,梁遠卻換了個話題,他說我來機場接你吧,正好在附近。
姜昭昭說:“我已經在車上了。”
他笑了一聲:“你動作真快。”
平京的機場遠在郊區,沒有特別的事情,一般人是不會到這。所以,哪來的剛巧在附近。
她放下手機,有些茫然。不是沒有注意到這些年他對她的好,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橫亙在其中,因此,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可以用朋友情來解釋。但是,當她清楚地意識到有些事用友情也無法解釋的時候,姜昭昭就不知所措了。
從小到大,她似乎永遠也理不清有關感情的任何事情。
高中時期,有男生用當模特的藉口,三番兩次約她到畫室,前幾次的畫室,有許許多多的藝術生在寫素描。最後一次,他用攢了不知多久的錢,買上一條項鏈。
那天的畫室只有他一個人,男生似乎是鼓足了勇氣,說她的脖頸空蕩蕩,戴上項鏈肯定很好看。
姜昭昭不知如何回答,竟然落荒而逃,事後想起來,覺得她留男生一人在畫室,是不太禮貌的行為。不過即使過了幾日,她依舊想不出合適的方式拒絕,所以當她得知男生轉學的訊息,那一刻,竟然是輕松的。
慶幸她不需要面對這樣的難題。
現在,她的年齡雖然增長了,對待感情的路數卻沒有高明一分,陌生人的示愛尚可以學會幹脆利落地拒絕,但是物件是梁遠的話。姜昭昭彷彿又回到了高中時代,逃走是最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