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立著,複雜的眼神在告訴我,他也沒想到我會這麼說。
我紅著雙眼,笑著說:“自從我選擇承認他已經離開我的事實,我就有想過放棄,可每當我想要放棄的時候,我就會想起他,吃飯的時候會想,睡覺的時候會想,就連此時此刻也一樣。”
“你說得很對,他雖然沒有跟我們在一起,卻依舊活在我們每個人的記憶裡。”jerry望著黑漆漆的遠處,認真道:“可我們每個人都準備好要一起跨出這一步了,哪怕十年二十年,他一直都會存在每個人的心中,你也不必刻意忘記,所以只要你準備好了,我就會一直待在你身邊。”
此時jerry的一番話讓我心情錯綜複雜,好像只要我一個人走這條黑路的時候,jerry就會出現在我身邊。
他的愛在我看來真的很偉大,從來不會刻意的強迫,也不會讓人感到不舒服,就連現在他也要求我不要忘記楚蒔川,只要求我勇敢的再去相信愛,相信他。
“很晚了,我們回去吧。”這次,jerry沒有強迫著一定要等我回答,反而是催促著我回去休息。
他轉身,抬腳往前踏了幾步,望著他挺拔的身形,忍不住喊住了他,“jerry,我……我會試著把蒔川忘記。”
jerry回頭,眼眶中閃爍著明亮的東西,他緩緩的牽起我的手護在心頭,徐徐一笑,“涼茴,謝謝……謝謝你……”
我們一同破涕而笑,卻沒有過於的言語……
那日過後,我們都默許了對方的存在,就連幹媽和雲錦都替我們高興,為了能夠增添彼此的感情,jerry跟我打算一同去旅遊。
出發之前,我去了一趟醫院,想看看楚蒔川的母親。
跟著護士的腳步,我來到了醫院的公園,順著護士手指的方向,我看見中心湖旁邊的樹下,一位鬢白頭發的女人坐在那裡,她神情呆滯的望著遠處,像是在發呆,也像是在沉思。
自從楚媽媽知道楚蒔川離世之後,她就待在這個醫院,起初聽jerry和方言說,因為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她的病情更加嚴重,剛送進醫院的時候整天在房間裡哭鬧,說要找自己的孩子,而這麼久以來我都不敢踏入這裡,剛開始是因為不敢面對,後來是因為沒有時間。
現在好了,我能接受這一切,鼓起勇氣來看她,也剛好聽到她病情有好轉的跡象,我也欣慰了很多。
走近楚媽媽,我才發現她嘴裡不斷的哼著小調,而這個調子是她曾經跟我說過的,是小時候用來哄楚蒔川睡覺的調子。
突然有些鼻酸,但我還用笑容來掩蓋自己的悲傷,將手中的毯子蓋在她面前,我蹲下來說:“媽,外面那麼冷,你怎麼來這裡了?”
楚媽媽聽到了我的聲音,呆滯的目光轉移到我身上,不過她沒有說話,而是掃了一眼後繼續哼著歌。
我拉起她的手,盡力用自己的手溫暖她,“媽,你知道嗎?這段時間以來大家都很想念你,所以你要趕緊好起來,知道嗎?”
說完,我忍不住抱了抱楚媽媽,回想當年的她那麼寵愛我,此刻看到她這個樣子,實在有些激動。
忽而,她動了動,嘴裡唸叨著,“姑娘,你見過我兒子嗎?”
我放開楚媽媽,抹著淚水笑著回答,“沒見過,您能說說您兒子長什麼樣子嗎?”
“他長得特別可愛,笑起來的時候臉上肉嘟嘟的,讓人忍不住就想親一口。”楚媽媽描述著楚蒔川小時候的樣子,她的眼睛裡充滿了幸福,忽而她嘆了一口氣,“不過啊,我已經好久沒有見過他了,也不知道他那麼調皮去了哪裡,一點都不顧家,氣死人了。”
我蹲下來握著楚媽媽的手,安慰著她說:“不會的,您兒子現在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正在快樂的生活著,您不要擔心,總有一天我們大家都會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