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條路好黑,似乎看不到盡頭,他揹著我過了一條街,突然他將我從背上放下來,拉著我的手說了什麼話,可是我怎麼努力的去聽都聽不見……
當我再睜開眼的時候,楚蒔川正握著我的手,眼神裡充滿著擔憂。
他順手將我眼角的淚水抹去,關心著小聲的問我,“是不是做噩夢了?”
我點了點頭,楚蒔川便把我摟在懷裡,輕輕的拍著我的背,溫柔道:“那只是一個夢,不要害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只覺得好累,心特別累,好想就這樣一覺睡過去,醒來的時候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人為什麼要經歷過生離死別才可能長大,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真的特別不願意長大。
我醒來的時候是楚蒔川起床要去開緊急會議的時候,我眯著眼看著他在更衣間有條不紊的換著衣服,情緒一下湧上了心頭。
害怕眼淚流出只好趕緊閉上眼睛,他換好衣服小心翼翼的走到我身邊,低頭吻了我額頭。
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眼淚一下就從眼角流進了耳蝸。
現在已經是新的一年,但很多事情都停留在了過去。
在我靠在床邊回憶著小時候的事情時,繼母就打了電話過來。
“我現在就在你家門口,給我開門。”說完她就快速的掛完了電話。
心裡堵得慌,全然不知她現在來這裡是要幹什麼。
等我走到樓下,聽見她不顧形象的拍打著房門讓我放她進去。
我心煩意亂的將門開啟,沒有顧及她看見我之後一直罵罵咧咧說的話便走去了廚房。
她跟著我的身後,看見我在餐桌旁坐了下來,便雙手叉著腰,惡狠狠的瞪著我,口氣刻薄道:“你爸爸都快命喪黃泉了,你還有心情坐在這裡安心的吃飯?”
這時我才望了她一眼,可能是今天下著大雪,所以繼母的頭發上沾染了許多雪花,鼻子和臉頰也凍得通紅,可能昨日一直在醫院沒有回去,身上穿的還是昨天那件土黃色的大棉襖,手臂掛著她經常提著去買菜的棉麻大手提袋。
“我想你應該還沒吃早飯吧,坐下來一起吃吧。”
繼母嚥了咽口水,但還是鼻孔朝上道:“我沒有你這麼沒良心,今天我找你也不是在這裡跟你吃早餐的。”
我拿起桌上的三明治咬了一口吞下去才說,“怎麼樣了,爸爸的結果出來了嗎?”
面對她現在的無理取鬧我沒有心思理會,還不如直截了當的問繼父的情況這樣來得幹脆。
聽到這裡的時候,她的神情暗淡了起來,但那種兇神惡煞的語氣卻沒有停止,“醫生說你爸爸快死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給心髒安什麼東西,反正就是要手術。”
“那就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