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起身道:“師兄說笑。”當時會失控,也是他萬萬沒想到了。
神帝忽然說道:“聽說北界王丟了瑤池金蓮露。”
錦繡取出玉瓶遞上說:“是天女拿的,來日再與北界王賠罪吧。”
面上掠過一絲奇異的色彩,神帝隨手接過玉瓶放入袖中,略帶嘲諷道:“今日逐了你的願,你是不是也該陪朕喝兩杯?”說完站起身,“坐這裡看了一萬年的奏摺,朕也悶得慌。”
錦繡道:“她尚不知情,我。。”
神帝冷哼道:“過河拆橋也不必這麼快。”
想到她被自己作法困住,外人是進不去的,錦繡目光微微閃爍了下,含笑道:“師兄金口,豈敢推脫。”
空蕩蕩的木屋,孤身一人躺在床上,衣裳穿戴整齊,讓人忍不住懷疑昨夜只是做了場春夢,然而身上的痛楚卻是真真切切的,紅凝努力適應了些,掙紮著起床下地,那些美麗柔軟的花瓣逐漸消失,只剩下冷硬的床板,證實著發生過的事。
包袱好好地掛在牆上,周圍一切都是原樣,人已不見了。
紅凝看著床呆了半晌,轉身,發現門內光線尚可,門外卻還是黑夜,無盡的黑暗,什麼也看不見,明白過來之後,她隱隱又升起怒意,從今往後恐怕永遠都走不出這扇門,他這是什麼意思.
面前忽然有點點光芒飛起,彷彿星光螢火,會聚成“等我回來”四個字。
紅凝咬了咬唇,別過臉,心裡五味陳雜,矛盾萬分,不知為何還是鬆了口氣,“我會替你想辦法”,昨夜說話的人真的是他,是不是應該相信他一次?
一個人影自黑暗中現身。
紅凝立即抬眼,看清來人之後不由怔住。
陸瑤微笑道:“你不必等了,他正在陪帝君喝酒。”
知道她的身份,紅凝始終難道自責與羞愧,默然不語。
藉著帝君的天珠果然能沖破他的法陣,眼前的女子略顯氣怯,身上已有他的痕跡,陸瑤打量了幾眼,嘆道:“其實當初我就見妹妹特別,怪不得他喜歡。”
這就是正室見小妾的場景?紅凝暗暗自嘲,“特別”二字還真恰當,他對她的感受就是特別居多吧,畢竟自不量力敢當眾跟他表白的小妖不多。
陸瑤上前拉她的手,語氣親切,“我並不是那起不容人的,妹妹放心,是他叫我來接你。”
害了白冷的兇手,如今要和他姐姐共效娥皇女英?紅凝後退兩步避開,突然覺得自己卑鄙且可笑。
與他糾纏這麼久,努力找回了前世的記憶,卻一直忽略了另一個問題,這千年裡他已有了未婚妻,“我會替你想辦法,”男人在床上的話果然都不能當真,昨夜的事原本就是她任性而為,讓一個神仙和犯人糾纏不清,必定招至天譴,她恨他左右自己的命運,妄想報複,到頭來卻把自己算了進去,差點相信他。
一邊陪帝君喝酒一邊讓未婚妻來收拾場面,讓她覺得自己現在的身份就像是他藏在外面金屋的小老婆,現在終於徵得家中大老婆的同意,特地來接她回去見人。他怎會不知道她面對陸瑤時的尷尬,還是這麼做了,或許他認為這是對她最好的安排,因為憐憫她,不忍看她去麒麟洞送死。
罷了,是真是假有什麼重要,這樣反而更好,更能令她堅持選擇。
紅凝轉臉看著門外的黑暗,淡淡地道:“我不過是個凡人,怎敢高攀,你好像誤會了,我並不是在等他。”
陸瑤道:“昨夜的事我已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