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衛波毫不避諱正在讀初中的滕靜言。某天晚上,一家人吃飯,他對李秀楠興奮道,“阿語這孩子以後會很有出息,咱們能託舉多高就託舉多高,以後畢業了,準兒加倍賺回來!”
李秀楠笑笑不語,給滕靜言碗裡夾了一個雞腿。
滕靜語出國不到一個月,李秀楠就查出惡性腫瘤。
治病需要錢啊。滕靜言給滕靜語打越洋電話,哭著求姐姐回來,用那筆錢給母親治病。
滕靜語一言不發,直到滕靜言掛掉電話。
為了給妻子治病,滕衛波低價賣家了單位的福利住房,每日睡在醫院裡。
那時候滕靜言14歲,馬上就要中考,被送到了鄉下奶奶家。好在她很努力,考進了西頌中學。
但是與錄取通知書一起到的,是李秀楠離世的訊息。
那之後,她們搬到西頌最東面,因為那裡還有一片未拆遷的城中村,房租很便宜。
40平米的民房,每月400塊錢。屋裡只有一張雙人床,滕靜言睡床上,滕衛波晚上就拉起行軍床睡在一旁。
滕衛波開始酗酒。
越來越兇,常常半夜回來醉醺醺的。
開始滕靜言穿著李秀楠做的綿綢睡衣給他開門,後來整晚都穿著白天的衣服睡。
幸好,這段時間不長,九月份她去西中報道,並選擇了住校,只有週末才坐公交車穿過整個西頌回來一趟。
……
滕衛波搖搖晃晃站起來,“我怎麼沒看出來,你是這麼一個白眼狼?!”
高舉右手,作勢就要打下來。
那手被另一隻手握住。
應赫站在平靜的滕靜言身邊,懶洋洋看著滕衛波。
他穿著合身的白大褂,沒有戴口罩,身上有淡淡消毒液的味道,讓人覺得莫名心安。
“這裡是醫院,想動手啊,我馬上叫保安來。”說著就從白大褂掏出手機,語氣拽而吊兒郎當。
一點也不像正經醫護人員。
“哎,大夫,你誤會了,這是我女兒。”滕衛波換上了一副老好人的樣子,去拉應赫的袖子。
應赫有些嫌棄,避開他,似笑非笑看滕靜言,語氣漫不經心的:“這位女士,受到任何騷擾都可以來找醫生求助。”
滕衛波看應赫不再理他,灰溜溜地推開玻璃門,回病房了。
“可別再說謝謝你應醫生了。”應赫抬眼,挑起眉毛,意味深長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