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話不多說,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2014屆顏值與才華並存的校友,應赫——”
尹校長拖長尾音,掌聲像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般漫過來。
“剛剛我給高中同學得瑟,說尹校長邀我給學弟學妹們講兩句,他說你一個學醫的能講什麼?我說確實講不了什麼,但至少能給學弟學妹們打打雞血。雞血不行的話,麻藥也管夠。”
臺下一片笑聲。
應赫還像高中時候一樣,分享高三複習思路,妙語連珠,渾身帶著光,朝陽般張揚熱烈。
滕靜言出神望著他。
在掌聲陣陣裡,聽到自己的心跳如雷,彷彿要跳出心髒。
說來奇怪,在一切舊事被攤開後,滕靜言好像把自己看得更清楚了些。
就像阻塞的管道,當管中陳年淤泥被清理掉,清澈的水流才能源源不斷地流出。
曾經高中時候,看到應赫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在臺上發言,她的心跳也如這般劇烈。
再次相遇之後,似乎都是和應赫獨處,沒有再以觀眾的身份坐在臺下看著他自如地分享和調侃。她以為,少年早已變成了一個沉穩的成年人,掩住鋒芒,穿上白褂,面色冷峻,遊刃有餘地處理各種棘手的問題。
原來,那個讓她心動的少年,依然還在。
她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然後切回微信,點開和陸晴的對話。
滕靜言:【怎麼睡?】
陸晴:【啊啊啊啊老房子著火言言開竅了!!!】
緊接著,一則視訊通話打了進來,滕靜言急忙壓斷。陸晴:【和應神在一起?今晚可以先拉個手試試。】
滕靜言:【切,以為你有多厲害,就這。】
陸晴:【急什麼,我是怕你嚇跑他好嗎?不過也不會,他都巴巴等你九年了,現代男版王寶釧!】
滕靜言:【…我謝謝你】
手機扣在桌面上,滕靜言心裡有點甜。她懷疑彙報廳人多缺氧,暈暈乎乎的。
提問環節,前面兩個提問的問題都中規中矩,一個問數學怎麼提分快,一個問還需要大量背英語單詞嗎,應赫都細心講解了。
第三個舉手的男孩頭發很短,圓頭圓腦的。
“學長,請問您當年為什麼要放棄北大保送?我……知道這個問題很冒昧,但北大是我的目標,我覺得您的選擇……不值得。”
燈光似乎更亮了,滕靜言覺得刺眼。燈光下,應赫剛剛的意氣風發突然沒了蹤影。
男生繼續問:“是因為去常青藤學醫的原因嗎?”
應赫的目光越過男生的肩膀,落在彙報廳最後一排。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牽動嘴角道:“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