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放下電話,發了一會愣,拿出手機看了看他的照片,才起身收了收公寓裡散亂的衣服,又做了一遍衛生,直到房間裡看起來幹淨整齊,才躺在床上,這一夜,她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哪曉得竟然睡得安安穩穩,一夜無夢。
第二天,谷珺皓大約是下午四點到的機場,她下班是五點,等他到達市區安頓好的時候,正好她也下班。
她想過很多次和他見面的場景,感覺和她想象中一樣,又不一樣。她站在一棟很具有標誌性的摩天大樓下面等他,微熱的太陽照得人很舒服,手裡捏著手機,朝著遠處張望的她,不知道應該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
遠遠看到一個人穿著帶一點歐洲風尚的風衣和長褲,慢慢走來的時候,她就感覺到是他了,他也看見了她,微笑著向她走來,長相比她印象中的多了幾分成熟,不知道為什麼,後來他也回國過幾次,但她對他的印象還是停留在她高三那年,他出國的時候。
谷珺皓的帥氣是那種溫柔的帥,五官都非常的完美,讓人看一眼就會心裡非常舒服的那種,一名溫潤如玉的美男子。
他走進她,大大的用力擁抱了一下她,還像以前一樣親暱地颳了一下她的鼻子,擁著她說:“好想我的槮槮”,還抱起她轉了幾個圈。她仰起頭看他,眼裡不自覺蓄了淚光,這是她喜歡了很久、等了很久的男人啊,從青澀到成熟,她的夢中都是他,她尤記得他剛出國那會兒,每天對他的想念如附骨之蛆,甩也甩不掉,好多次給他打電話,打著打著就哭了起來,後來每次他回國,就抓緊每一分每一秒的和她膩在一起,然後每次分開都又要忍受新一輪的思念折磨。但是,到底,時光無情,歲月蹉跎,後來她也還是漸漸習慣了沒有他的日子,也習慣了和他的團聚和分離,不再那麼牽腸掛肚了,書裡說的很對,這個世界沒有誰都可以活下去。
此刻看見他,又覺得他還是原來那個他,這些年他的離開恍惚就只是去國外度過了幾個月一般,她還在發呆,他已經牽起了她的手,拉著她邊走邊聊,朝她選好的餐廳走去。
她訂的是一個獨立包間,很大,他脫下風衣掛在衣帽架上,露出裡面墨藍的襯衫和健美的身材,還幫她放包包拉凳子,真是一名習慣良好的美派紳士,她想若是李萌萌、楊雨珊在這裡,一定會被他迷死了。
他顯然比出國前更健談,和她聊起這些年在美國的經歷,大學期間也有打過工,也認識了很多外國朋友,他跟她談起這些年接受的外國人做事的方式,遇到的有趣的導師和同學,有一些他以前在電話裡跟她講過,有一些是他不曾細細講述的。
她的生活則簡單的多,他都知道的,除了……蕭永燁這個人,她沒有跟他講過,但是或許他已經知道。
他吃飯的習慣有一些不一樣了,似乎是用慣了刀叉,不太用得慣筷子的樣子,她又想,終究還是有一些地方變了。
她問:“你回來後有沒有去看我們離校時刻上名字的那棵樹?”
他拿起餐巾拭了拭嘴角,“有啊,我和小胖一起去的,我們三個人的名字都還在,我又新刻上了一句話:谷珺皓x年x月回國。”他接著說,“還有,以後我們結婚的時候,我也要去刻上x年x月谷珺皓和柳槮槮結婚。”
她害羞地笑笑,不知怎地心中卻起了一絲慌亂,突然問他:“聽說你父母希望你留美?”
他聞言抬起頭定定地看她半晌,拉過她的手握住,說:“是的,父母他們希望我留在那邊,還說過去陪我,可是我不想,我從來沒有想過不回來,我在外留學只是完成父母的心願,也是豐富自己的閱歷,男兒就該走遍四方,但是終究是要回家的,對我來說,不管國外的生活苦也罷、甜也罷,我的心中始終有一份牽掛,那就是你,有你在的地方,我才覺得心中有一份寧靜。直到今天看見你還是這樣。”
他又說:“也許這兩年來,我們的感情淡了,也許你遇到了別的男孩,其實我在國外也有遇到漂亮優秀的所謂的洋妞,但是一想到我只要走近了別人,從此以後餘生將沒有你,我心裡就不能接受。槮槮,我的心始終如一、不曾改變。”
他說完只溫情脈脈地注視著她,她的手還被他握著,她說:“可是,我不想你為了我放棄該有的東西,你在國外一定已經有了很好的基礎和人脈……”
他打斷她,“我沒放棄什麼,我不喜歡在國外定居,回國我一樣可以打拼到我想要的一切,”他笑笑,“對我沒有信心嗎?記得以前你可是說對我做一切事情都有信心的。”
那時候他是她心中最佩服的人,認為他什麼都可以做到,其實他確實是這樣,高中的天才,遠高於同齡人的智慧、情商和遠見,她所有遇到的困難都被他一一化解了,是了,這樣的人,在哪裡都能過的很好,她釋然了。
“那你這次回國就不走了嗎?”
“暫時待一段時間,等過一段再回去把以前的研究課題收下尾就好了。”
“想去哪個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