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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山位處東境西南一角,南臨灞江,北近平川,中峰、北峰相輔,東、西、南三峰呈鼎形相依,將魔神人三族分割開來。
灞江自昆侖奔騰而下,濤濤洪流撞到蒼山,先是被堤壩裁割為二,後又在諸峰間來回碰壁,不覺間收斂了野蠻性子,歸於平和。
江岸一帶多是打魚人家的住處,栽著柳行的小路上和長滿菱荇的水塘錯雜其間,夕陽西下,映得半江紅樹,芙蓉色豔。
一身著破衲、足踏蒲鞋的老者從漁船下來,手託藜杖,遠遠瞧見杜若,開嗓吆喝:“姑娘,買魚嗎?剛出網的四鰓魚,細鱗巨口,白質黑章,做起來也不麻煩,去了內髒連鱗蒸制就行,來一條回家下飯吧?”
杜若疾步匆匆,懶得理會,敷衍的擺了擺手,可向前走了兩三步又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回過頭看那船。
船半新不舊,頭尾皆有紅印斑斑,瞧不出是何物的血跡,說是賣魚,卻空蕩蕩一塊朽木,既無魚叉魚網更無魚籠錨纜。
杜若辨出詭異,輕呵一聲,折回去問道:“老伯,渡人嗎,我要到山裡去。”
老者壓下風中蓬亂的白發,啞聲道:“若是白日,我就渡你過去了,可這天就要黑了。那山裡呀,竟是些妖魔鬼怪,便是最精壯的小夥子出船都要在船頭船尾撒些雞冠血辟邪,這晚上陰氣重,沒人敢冒險,姑娘若要進山,還是擇陽氣正旺的正午走安全。”
杜若隨口胡說道:“家父傷病,我急著上山採藥,實在顧不得這些了,還望老伯好心,渡我一程。”
“也罷,也罷”老者猶豫一會兒,點頭頓杖道,“看你姑娘家孤零零一個人可憐,我便行行好,趁著日頭還沒落幹淨,趕緊渡你過去。”
船隻有一個艙口,杜若進去坐下,老者麻利的撐開船,舉棹順流而下。
小峰林立,江水環繞其間,曲折蜿蜒,行不過數裡,迷霧散開,現出兩山之間架起的一座石橋。
老者把船棹近橋下石階,扶著槳道:“從這便能上山了,再遠我可真不敢走了,姑娘什麼時候下來?我明日出船還能來接一接。”
“老伯您可真是熱心腸”杜若嘴帶笑,眼卻生寒,“不過水鬼的船可不能多坐,捲了錢財也就算了,若是被淬在水裡,丟了性命可是要去陰司當替死鬼的。”
老者拄著杖,兩只深陷的眼睛尖利明亮:“姑娘這話說的真令人心寒,我在這裡徘徊百餘年了,從未傷及一人一物,只是近來魔神大戰,傷亡慘重,累累白骨沉在江中,化作淤泥堆成小峰,我怕過路人被怨魂攝了去,才行舟山間,救些人命。”
杜若盯著老者,覺他不在說謊,而自己口出不遜,實在失禮,一時難堪無措,竟就呆呆立在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