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天王宮的一路都很順利,大約是沒人想到,我會在知道自己已經被視為叛徒的情況之下,還這麼大搖大擺的往天王宮走,倒是身為凡人的葉景琛比我更吸引人注目。
我問葉景琛,當初在九霄界。他不是去尋找他師傅了麼,又怎麼會被妖魔王抓住。葉景琛說,他還沒找到他師傅,九霄界就開始大亂,他在一處山谷遇到小股妖魔軍隊,戰鬥三天,最終體力不支失手被擒,如果不是那軍隊裡有一個妖魔覺得他的符陣新鮮,將他獻給了妖魔王,他恐怕早就淪為低等妖魔的口糧了。
“你和夜寒又是怎麼回事,我聽夜戰天說,你的詛咒已經解開了,怎麼你們還沒結婚。”葉景琛說著,瞥了一眼我的肚子。“孩子總得名正言順的生下來。”
我心裡一酸,差點兒就掉下淚來。我趕緊眨了眨眼,把眼淚憋了回去。我說事發突然,我們原本在去天王宮的路上,沒想到妖魔大軍襲擊天王宮,我們還什麼都沒來得及說,我就被抓去了妖魔界,而夜寒,也一直昏迷不醒。
“你那天怎麼從妖魔界逃出來的?”葉景琛邊走邊問我,“我之前忘了問,剛才忽然想起來,總覺得這事蹊蹺。”
“其實我一直在為逃跑做準備,妖魔王並沒想到我那天會真的出逃,在那之前,我好幾次離開妖魔王行宮,深入妖魔界。之後又折返回去,他大約以為我那次也是一樣吧。”我無奈的笑了笑,“可是這些話說給別人聽。恐怕沒幾個人會信,我在妖魔王行宮待著,沒有受一點兒苦,是個人都會覺得我是在說謊對不對?”擺渡一嚇潶、言、哥關看酔新張姐
葉景琛皺了下眉頭:“雖然照你的說法,你逃出生天是你計劃周詳,可我怎麼覺得,妖魔王是故意把你放走的呢?”
故意?不會吧,如果是故意的,他為什麼不乾脆離開行宮,讓我更放心大膽的走,況且把我放出來又能怎麼樣,他又不知道我已經透過臨淵得知了剩下幾個公主的下落,至於我對妖魔軍隊的認知,神族恐怕比我知道的更多。
“我也不知道他把你放出來是打的什麼主意,總之你得萬事小心。對了,你有從妖魔王宮帶出什麼東西來嗎,最好檢查一下,不要被妖魔王動了什麼手腳。”葉景琛這麼一說,我立刻想起來了,我還真有從妖魔王宮帶出來的東西。
我身上的衣服,就是從妖魔王宮穿出來的,還有水囊和一些乾糧,原本是我備著路上吃的,這都是從妖魔王宮帶出來的。葉景琛連忙把我拉到無人處,將那些東西全都扔了,在進入天王宮前的一個城鎮裡,我把身上的衣服也換了,至此,我身上所有的東西,都已經和妖魔王宮無關了。
我們去求見帝釋天,葉景琛自稱從妖魔界探險回來,帶來了重要的情報,我們很快被帶進了王宮,王座上的帝釋天冷冷的注視著我們,不等葉景琛開口,他忽然將旁邊所有人全都趕了出去。
“悅兒,把面具拿下來吧,我是你父親,還不至於連你的氣息都分辨不出。”帝釋天淡淡看著我。
我心頭一顫,伸手拿下了面具,我咬著嘴唇抬起頭,狠狠瞪著這位算是第一次正式見面的父親。
“我父親?”我眼眶發紅,喉頭哽咽,“你憑什麼還以為自己有資格做我父親,我曾經以為三千世界,唯一不可能的就是遭受自己父母的算計,可你,你將我的婚事利用的如此徹底,你怎麼還好意思舔著臉說你是我父親?”
“所以你是來問罪的嗎?”帝釋天依然淡淡的看著我,“帶著妖魔王的印記,來向天王問罪?”
我震驚的看著帝釋天,他生動的為我詮釋了什麼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我的妖魔印又不是心甘情願被弄上的,是他自己先以父親的身份來問我,然後又抬出天王的身份來壓我?
“我才懶得跟你多費口舌,我來是要證明我和妖魔王沒有關係,我被他弄上這該死的妖魔印之後,甚至試過剝皮挖肉,可我根本拿這個東西沒有辦法,你相不相信我不想管,我只想在我需要的人面前,表明自己的立場和清白。”我瞪了一眼帝釋天,恨恨扭過臉去。
“看來,你還請了別人啊。”帝釋天揮了揮手,“那你們就先下去吧,等人都來?了,我們再慢慢說。”
我重重的哼了一聲,拽著葉景琛就往外走,帝釋天在身後說了一句,“你的房間還留著”,我頭都沒回,和葉景琛乾脆的走出了大殿。走到外面,我才停下了腳步,抹了一把眼角的淚花,迅速將面具又帶了回去。我從小沒有父母,對於父母的疼愛其實十分渴望,只是我真正的父親,卻是這樣一個城府又深,又冷血的人,真讓我失望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