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現在的小朋友越來越不好騙了,忽悠一個五歲的弟弟竟也這麼難。
她將畫紙翻到背面,裝進了相框:“這是善意的謊言呀,你想,如果大姐姐以為你是故意搗蛋毀了她的畫,她會很難過的。”
葉子俞雖然還是很困惑,但這次,他點頭同意了葉阮曦的說辭,與她統一了口徑。
葉阮曦裝完畫,自知夜長夢多,便想拉著葉子俞盡快逃離現場。
闖禍後裝無辜的耍賴行為對她來說,可謂是信手拈來。
從小到大,她也算闖了大大小小不少禍事,僅有幾樁受到了正義的制裁,其餘多數禍事都不了了之了。
久而久之,她的膽子也越來越大。
可以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謊,也可以堂而皇之的“嫁禍”於人,甚至沒什麼心理負擔。
不過這一次,她是真的有點過意不去。
說到底,是因為她忘記把畫裝回去,這才導致了葉子俞不知道畫作的重要性,從而在葉菁柔的作品上亂塗亂畫。
“亂塗亂畫這個行為是錯誤的,下次不要這樣做了……”葉阮曦摸了摸葉子俞的頭,她想了想,還是不能教壞弟弟:“還有、那個、下次別和姐姐學……學說謊。”
“學說什麼慌?”
清冽而低醇的嗓音自身後響起,似是盛夏中冰凍過的檸檬氣泡水,浸入她的耳畔。
她高懸著的小心髒倏地一墜,連帶著抬眸的動作也變得緩慢遲疑。
怎麼又是……他?
為什麼每次她和葉子俞到了對話的關鍵點都能碰見季南潯?
他這麼閑嗎……?
無聊到以跟蹤他們姐弟為樂?
葉阮曦舔了舔幹燥的唇,脫口而出道:“你為什麼跟蹤我們?”
季南潯似是聽到了一個莫大的笑話,肩膀微顫了顫,胸膛也隨著笑聲的幅度一瞬瞬地起伏著:“跟蹤……?我沒這個癖好。”
葉阮曦如新月般的眉毛緊蹙在一塊兒,墨黑色的杏眸明亮而透澈,仍是一副稚氣未脫的模樣,確實有些可愛。
季南潯盯著她看了一瞬,不再逗她:“書房是那間嗎?”
葉阮曦瞬時警惕起來,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你去書房、做什麼?”
季南潯:“奶奶他們剛剛正好聊到了藝術,提起你姐姐國畫畫得不錯,所以讓我來取你姐姐的畫,也給他們欣賞欣賞。”
葉阮曦真的崩潰了——
今晚當真是犯了水逆,怕什麼來什麼。
仰仗她強烈的心理素質,她得以一本正經地回道:“哦,書房就是那間。”
一旁的葉子俞就沒有這樣強大的心理素質了,自季南潯提及國畫起,他渾身便止不住地發抖,眼淚像是斷了線的風箏,直簌簌地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