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就什麼都沒了。
我說怎麼會?也不是什麼都沒了呀,我說過了,我和梁棟不再是戀人,但我們也不是敵人,況且,我還透過他認識了他媽媽,梁棟的媽媽,也是一個很好的人。
佳佳問,你和他媽媽還有聯系?你們都分手了,還有聯系?
好像不大好吧......
其實是的,我也覺得不合適,所以在我離開什蒲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和梁棟媽都沒有任何交流,直到五一的時候,我看到了她的朋友圈,是他們鎮上舞蹈隊的參賽演出照片及影片,我在影片裡找到梁棟媽,她仍是“綠葉”的位置,扇子打得利索,向後下腰,動作優雅。
我常常無法把跳舞時的她和廚房裡穿著小馬甲,帶著滑稽浴帽做菜的她聯絡到一起。
她帶浴帽做菜,是因為不想把油煙味沾到頭發上。
如果可以選,沒有人喜歡油煙。
我給那條朋友圈點了個贊,然後,梁棟媽就來私聊我了。
她問我近況,現在在哪裡,工作落實了嗎,身體怎麼樣,心情如何。
我也一一回答。
我還說,阿姨,你給我繡的枕頭,我帶到公司去了,中午午休我會趴著睡一會,那枕頭可幫了我大忙。
梁棟媽說,能用上就好,我還擔心你以後不會搭理我了,你和梁棟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們處我們的。
說著說著,她忽然給我發來一條語音,語氣激動:“對了小喬,我給你看看這個!”
緊接著是一張照片。
我一眼認出,那是梁棟家的客廳,餐桌上方的牆壁,原本掛著那副“靜水流深”的毛筆字,現在換了,換成了十字繡。
......不對,不是十字繡。
“是鑽石畫!哈哈!我最近迷上這個了,跟十字繡差不多,可好玩了,可解壓了,”梁棟媽說,“我把他那副破字兒掛臥室去了,我們說好了,以後客廳輪著掛,一人一個月,這樣公平,我這鑽石畫不比他那字兒漂亮多了?”
我說是呀,特別漂亮。
清明上河圖,熱鬧的人間。
“對了,乖寶,我還想跟你說,”梁棟媽壓低了些聲音,“我聽你的話,我們比賽那天,我拽著梁棟爸去看了,他腿還沒好利索,我說你拄拐也得給我去!你一次都沒看過我跳舞,裝什麼清高!必須去看!他沒拗過我。”
我幻想那個場景,忍不住笑。
“我都想好了,他到時候敢說我跳的不好,我罵死他,我讓他三天沒飯吃,我讓他睡廁所。”
我笑得停不下來。
我說後來呢?叔叔對你們的表演如何評價?誇贊了嗎?鼓掌了嗎?
梁棟媽這時有些不好意思:“哎呀,其實,他也沒看幾眼。我給他安排好位置了,跟我們舞蹈隊幾個家屬在一塊,臺上燈光太亮了,我看不見下邊,結果等我們跳完了,一看人沒了,幾個老爺們兒站在外頭聊天抽煙呢。”
......到底還是沒看啊。
我說那豈不是可惜了?
梁棟媽倒是很灑脫,她也笑:“可惜啥呀乖寶,我又不是給他跳的,他們愛看不看,我們是給自己跳的,我們就願意跳,就願意樂呵。”
我再一次想起梁棟媽常穿的那件花馬甲,那件幹活的衣裳,聽著話筒那邊爽朗的笑聲,竟沒忍住,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