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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菩薩會說話
有位老人從我身邊匆匆而過。
她穿著棉襖,兜著帽子,手裡拖著帶輪子的買菜小筐,佝僂著背,步伐卻很快,應該是剛從食雜店買完東西著急歸家,可即便匆忙,路過我時還是回頭瞧了我一眼。
我們看不清彼此面孔。
但我大概能猜得出她的詫異。
她在詫異,天晚了,我為什麼一個人拎著幾瓶啤酒,像是腳底定住似的長久不動站在路邊,單手握著手機,緊緊貼在耳朵上,看上去是在打電話,卻表情呆滯,遲遲不發一言。
老人又走遠了些,再次停下腳步,回頭看我。
我終於回神,這才把裝著啤酒的塑膠袋放在了地上,然後迅速轉身,背對風勢。
沒了夜風的擾人聲,媽媽的聲音終於清晰而準確地從手機話筒裡傳來。她語速很快,那些質問和嘆息聲交雜在一起,順著我的耳道,敲擊我的耳膜,爭先恐後地搶佔我頭顱裡的每一寸空間,然後膨脹,相互擠壓。
我握著手機的手有點冷。
另一隻手也一樣。
我聽到擠進頭顱的最後一句話是:“......你說說吧喬睿,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該我說話了。
我急速張口,那是被指名道姓的下意識反應,可是下一秒,我就又回歸了我自己,嘴唇張著,卻發不出聲音,任由冷風掃過我的牙齒,體腔裡的所有內容都被堵在咽喉。
媽媽在等。
而我在努力吞嚥。
媽媽瞭解我,所以她在等我措辭。
終於,終於。我遲鈍的語言系統終於與擁擠的大腦連結上了,我開口,用我自認為輕松的態度詢問,我說,媽,你聯系梁棟了?是梁棟告訴你我們吵架了?
媽媽卻反問我:“這是重點嗎?誰告訴我的重要嗎?”
不消片刻,換成了篤定語氣:“果然,你倆果然吵架了。”
我這才後知後覺,媽媽是在故意詐我。
“我今天給梁棟推薦了一家拍婚紗照的店,你表姐當初結婚就是找的這一家,還拍了外景,我想著發給梁棟看一下,你的婚禮要在梁棟家那邊辦,那婚紗照可以到我們家這邊拍,然後再辦個答謝宴,這樣兩邊都不留遺憾。”媽媽說。
我承認,梁棟和我爸媽的日常聯絡確實要比我和爸媽密切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