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奶奶也有不捨,他們曾認真談論過自己葬禮的安排。比起普通同伴的關系,更像是一群等死的人湊在一起互相加油打氣,為對方尋找活下去的理由。
突然手機響了。
湯淇看一時半刻也結束不了,便給曹均打招呼去接電話。她往旁邊走了幾步,與人群拉開一段距離。
剛接通放在耳邊,對面便質問:“你在哪?”
湯淇不太想說。要是告訴了紀律,以紀律的性子肯定回來。今天搬完家結束就完事了,不用把他牽扯進來。她看了眼旁邊,好像快走了:“我在外邊。”
“在哪?”
“我有事,忙完就回去了。”
“在哪?”
“到家了給你打電話,差不多四五點。”
“你在哪?!”
語氣越來越強硬,湯淇以為出什麼事了,便關心道:“怎麼了?你沒在家嗎?”
“我在家,你在哪?”
“......。”
湯淇糾結要不要把曹均新家地址發過去,好像不太好,畢竟是別人的隱私。可紀律今天有些難纏,口氣不太讓人,似有不回答不罷休的架勢。
難搞。
萬一紀律先一步到地址,以為她在騙人怎麼辦。
那邊曹奶奶坐上了後排座位,湯淇還在猶豫,紀律又追問:“你在什麼地方?”
曹均往這邊看了。
湯淇連忙說:“我等會兒發給你,先掛了。”
沒等紀律說什麼,她結束通話電話,握著手機小跑過去。曹均問:“是不是有事?我一個人也可以。”
湯淇搖頭:“沒有,走吧。”
汽車平穩地行駛著,湯淇找出收藏的地址發給紀律,然後解釋:【這是一個奶奶的家。】
她知道不能提曹均的名字。
紀律:【嗯。】
等會紀律一定要來了,湯淇揣摩著怎麼告訴曹均。其實她覺得當年曹均和紀律關系應該挺好,要不然不愛多管閑事的紀律也不可能為他出頭。
只是不知道現在如何。
湯淇討厭維系親密關系,想得腦殼都大了。她的朋友從來都不需要去主動維護,一年不見也會有好多話說。
糾結到最後她也沒開口說,好在他們到的時候紀律還沒到,湯淇忙著幫曹奶奶收拾行李便也忘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