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現在道歉?
可是要先說謝謝,還是要先說對不起。
她猶豫的時間實在是過於久了,紀律直接放下她的水杯,怪裡怪氣地說:“連聲謝謝都不說。”
“?”
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事今日畢。湯淇慢慢地把臉移出來,明澈的雙目直直地望著他:“對不起。”
紀律愣神片刻,面無表情地取下包,沒搭理湯淇坐下來。
什麼情況?
是原諒我了吧。
湯淇腦子一團亂。她對著紀律的背影産生過太多情緒了,如今再次看著,也沒有豁然頓開的感覺。像是一個投影的牆壁,自動浮現曾經的場景。
杯子沒蓋緊,摔到地上後水滲出來。
紀律撿起來後,手心也沾上了一些溫熱的水。他抽出紙巾擦拭,結果手越來越粘了。一張一合都能感受到像是膠水似的觸感,讓他心裡極其不舒服。
手掌心潮紅,紋路繁亂,聽說這種是心事很多。
他盯著手出神地看了幾秒,慢慢地把手移到鼻子前嗅了鏽。似乎是蜂蜜的味道,淡淡的香甜。再次闔上手掌,依然是粘黏的感覺,無形卻總是忽略不掉。
上午大課間。
湯淇拿著媽媽準備的水果找曹詩茵聊天:“你姥爺還好吧,醫生怎麼說?”
“沒什麼大問題,做完手術靜養一個月就好了。”
“那就好。”湯淇開啟保溫盒蓋子,裡面是無籽葡萄。她討厭吃帶籽和需要剝皮的水果,覺得麻煩。用耿麗的話來說就是懶得出奇,還是餓得輕。
盡管耿麗經常數落她吃東西的習慣,但每次還是照做不誤。
家人的呵護,朋友的關愛,湯淇總是固執又矯情,甚至還有點不講人情。不喜歡的不會看第二眼,喜歡的就要讓所有人喜歡。
事事都順心,按照她的想法來辦才好。
曹詩茵問:“你昨天幾點回去的?”
“可能九點多吧,我忘記了,反正回去的時候還在下雨,我去買了兩把傘。”想起昨天曹均,她到現在還不理解,“你都不知道曹均有多犟。”
“怎麼了?”
“我昨天問他餓不餓,他說不餓。我以為他是再跟我客氣,然後我就點了兩個套餐,結果人家是真不吃。最後我也不好意思吃,讓服務員打包了。”
“人家都說不餓了,你還要點,你還怪人家。”
聽這口氣是自己全責嘍,湯淇不贊成:“他和你又不一樣,你要是說不吃,我肯定相信啊。”
“下次你就聽話點,他說不要就是不要,你也別太上心。”
湯淇嘆氣,“你說這件事應該怎麼辦才好,要不要立馬告訴老師,可是曹均他自己都不想和任何人說。要不是我那天走在教學樓發現了,也就沒人知道了。”
“你知道打他的是幾班嗎?”
“不知道。”湯淇頓了頓,“......那天太黑了,那天太遠了,我錄了一段影片,但是看不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