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絕的雨守有些蔫,認命回辦公室處理上一階段後續。
五月十七日登機前,滿川薰再次改動澤田弘樹房間的監控影像,悄悄與好友進行了一次線上聊天。
但談判當日,偌大的會議室裡只有神情嚴肅的託馬斯·辛德勒,以及辛德勒公司其他年長的高管們。澤田弘樹的出席計劃被他養父否決,此刻仍在工作室中加快人工智慧的開發進度。也就是說,男孩本人的合作意願被公司認為並不重要,即使他就是dna追蹤系統和諾亞的首要開發者。
沢田綱吉進門看到室內黑壓壓的人群時已經感到不妙。
果然,之後的收購談判中,身為it龍頭的辛德勒公司在收購事宜上明目張膽地獅子大開口。如果清單中只有諾亞方舟,雙方尚有商量餘地。但涉及的另一個dna追蹤系統算是託馬斯·辛德勒的軟肋,他不可能將會洩露自己秘密的不定時炸彈拱手讓出去。北美情報部的套皮it企業準備的預算和方案都屬於正常範疇。他們拿不出異常高的資金數額,也不想吃這個虧。
何況託馬斯·辛德勒堅持認為澤田弘樹的開發工作借用了公司的裝置和資源,收購方無法繞開辛德勒公司與開發者達成私人協議。
滿川薰聽得臉都黑了。
實際情況是,dna追蹤系統中有一部分程式碼由他全權完成。但澤田弘樹這個負責人不在現場,他準備的證據材料全都被那群老狐貍糊弄出過去、擋在唇槍舌戰之外。
眼看沒見過這種無賴行為的下屬快哭出來,沢田綱吉果斷停止話題,暗示辛德勒他們會在權衡後放棄,還說了些“希望之後有機會再次合作”之類的客套。
北美分部在話語權上的首次嘗試以失敗告終。
辛德勒畢竟是it行業的巨擘。北美分部有隱藏自身背景的需求。在表世界,他們還沒有強大到能無視一切的程度。
離開辛德勒大樓後,滿川薰的心情一直不太好。
他當晚在波士頓據點的機房裡熬了個通宵,一動不動睜眼對著螢幕發呆。
第二天早上八點,技術部的員工陸續上班。某位同事抓到這個在椅子上長蘑菇的小家夥,把他抬去負責人的辦公室。
負責人還是之前撿他回來的那位女士。幾年過去,她眉骨處的傷疤已經淡下去很多,長相五官給人的感覺從極度兇狠變成普通兇狠,至少不會隨意嚇到陌生小孩。
滿川薰熬夜後的大腦還處於眩暈狀態。他被搬到另一個地方後依然在長蘑菇。
“為什麼這麼失落?”負責人希拉·肯特不解地問,“你和十代目還有很多備選計劃,不是嗎?”
年輕的駭客總算有了點反應。
“我不是在擔心這個,”他沮喪地說,“對於辛德勒來講,收購失敗肯定是發生過很多次的事,他們不會特意告訴弘樹。”
“但這次失敗的是我。我還沒聯絡他,他或許不知道我變成那些案例之一了......我不知道怎麼跟他開口。”
希拉:“你擔心他失望?”
滿川薰點頭。
這可能是澤田弘樹世界裡的最後一根支柱。現在這根支柱眼看著就要斷了。雖然這只是表面上的結果,但對方作為普通人也只能看到表面一層。
辦公室桌上的內部聯絡電話突然響起。希拉看了眼來電顯示,起身拍拍小孩的腦袋。
“相信boss吧,他一定有辦法的,”她說,“你擋住我接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