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川薰想跟著打趣, 但失敗了。他還維持著情緒化的狀態。
“我很感謝boss救了弘樹。但我也會想,為什麼是我們這些......壞人, 救了你,讓你與西西裡扯上關系。可當初是我主動拜託他的。這對他來說完全是無妄、甚至很差勁的指責。”
“雖然boss一直說,對弘樹君的安置是在為彭格列技術部爭取機會,但你也能感覺到吧?他本質是非常善良的人, 不想眼睜睜看著別人死在面前——明明有機會,卻不去拯救。”
山手線停靠在品川站站臺。滿川薰下車後沒有著急回家,而是靠在牆上繼續通話。站臺上幾乎沒有人,他尋找的地方又在人群行走的死角,總算不用像剛才在電車上那樣,害怕被人聽到講話內容。
“你不覺得這是很矛盾的事嗎?”他問,“已經成為黑.手.黨的人,卻想做一些善良的事。我們的立場決定了被我們救下的人註定會陷入另一個漩渦。到最後,我們做過的事往往會顯得徒勞——”
滿川薰話語突然一頓:“我好像有點理解鄰居的古裡君了。”
“如果我們是警察,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挽救那些遺憾了。”
但沢田綱吉不是古裡炎真。他身後有整個彭格列,甚至整個西西裡。這些擔子壓在他身上,他總要去考慮更多。
滿川薰突然開始羨慕古裡炎真了。
或許古裡君想成為警察的決心,也被boss鼓勵過?
“薰,”電話另一側的澤田弘樹問,“你是怎麼進入彭格列的?”
“類似的步驟吧,”滿川薰說,“我也被救了,被希拉。她帶我回來的。”
“但是弘樹,我不是好孩子。我當時已經是做過很多違反網路安全法行為的駭客了。我是主動追上彭格列的,所以這是我命中註定的歸屬。”
他聽到男孩的嘆氣聲。那其中也包括了一些輕松的情緒。
澤田弘樹笑著說:“說不定這也是我命中註定的歸屬呢?”
“目前狀況看上去像走到了死局,但薰說過的吧?沢田哥哥他是真的想伸出援手去幫助其他人,姑且認為我也是其中之一好了。抱歉今天讓你想起不太好的事。總之,我從來沒有怪你。”
“你很信任你的boss,那麼我也可以嘗試去信任他。”
與東京的通話是“五日期限”的第二日。
澤田弘樹下定決心的當天,十代目外出處理事務去了。
早在談話結束時他就告知男孩應該每天去哪個房間找自己,並寫了一張清單給他。第三天的位置是一個技術工作間。但上午九點時弘樹還沒蹲到他,反而在房間中見到另一位陌生的金發大哥哥,以及一個與自己差不多高的小機器人。
小男孩好奇地轉圈打量它。
他在學校時很少去工程學院的院樓,雖然在校園活動日見過一次他們的寶貝機械狗,但那些稜角分明又全黑的人造物實在是不帥氣也不可愛。
不像眼前這個,至少還被套上了圓圓的護目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