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廷敬問道:“中書令和尚書府是連襟自然沆瀣一氣,大人預備如何?”
“梁侯府決不能北上。”王師道。
“這是為何?”胥廷敬故意驚愕,聲音大了些。
王師當頭給他來了一記,“你想死啊,小聲點兒!”
“是是是。”胥廷敬低伏,藏下狠厲的眼神道。
王師白了他一眼:“上官家跑了個兒子,你知道嗎?”
“知道,是小兒子上官文。”
“你可知道為何出逃?”
胥廷敬眼珠一轉,“陛下給他賜了婚,要他娶了慕垣墉的五姑娘,多半是不肯就跑了。”
“皇帝這麼愛賜婚是個什麼毛病!”王師想到自己女兒還跟著失寵的慎王禁足在府中,忍不住罵道。
“陛下還不知道上官文跑了,不過禮部已經在籌備,等婚一結,上官家和慕家也成了姻親,這朝堂還不得成沈家的天下。”胥廷敬佯怒道。
事實上上官文出逃,是燕帝和上官擎故意安排,卻沒想到那小子當真以為能逃,一路跑到邊境,好在被守城兵攔下,李家傳了密信如今安頓在軍營裡才叫人舒了口氣。
胥廷敬不明白燕帝和上官家唱的是哪出戲,或許也是為了釣大魚。
“沈丹青一手遮天是痴人說夢話。”王師閉上眼,嘴角微微抽搐。
“王大人這麼說想必是有主意了。”胥廷敬道。
“張相今日未說話,陛下定能聽他一句。”
“張相?咱們如何能請得動張相那尊佛。”胥廷敬佯裝不通道。
王師顯然不想讓胥廷敬知道太多,行至宮門就將他放下車。
胥廷敬也知趣,讓他走便走,走到自己官署關了門就喚來了東宮暗衛。
無論從哪個角度去想,王師斷然沒有撬動張相的條件,除非另有棋子,並且這一步他肯定是藏著的後招,萬不得已不會使出來。
王師明明有和烏孫暗自勾結,為何現在給他機會接觸反而怕了?
胥廷敬百思不得其解。
太子出宮前派了一支暗衛任他差遣,料定了會有對付王師的時候,明裡暗裡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做派,讓胥廷敬嘆了一聲——這一家子真是像極了,下輩子做什麼也不給皇家做事兒。
王師行蹤詭秘也相當警惕,東宮暗衛被甩掉了好幾個人才得到了其在城郊一處小酒館裡約人會面的訊息。
酒館裡全是梁侯府的人,胥廷敬裝扮的再好也進不去,便只好眼睜睜看著王師進去。
後半夜,從城中方向來了輛馬車,胥廷敬躲在樹後隱約看見一個穿暗色鬥篷的嬌小身影被人攙扶著走下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