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哪裡敢讓娘娘探望,應是妾要日日前去請安才是。”王玉眉間微皺,臉上一點不敢遜色,諾諾回著。
司徒月瞧著時辰,定睛看著王玉,“夫人有這份心本宮自會記著,只是猴子照鏡子,別生出什麼苗頭才是。”
王玉心下一涼,抬眼看了司徒月一眼,瞧見她眉目間微有笑意,生生將眼底的厭煩掩了去低下頭去行禮:“謹遵貴妃娘娘教誨,妾自退下了。”
司徒月頷首,嘴角勾了勾揚著臉轉過頭去。
待其走遠,司徒月低眉打量了一陣,喚來風若,“看看她最近行蹤。”
“是。”
風若領命退下,眼神暗示身後一侍從看護貴妃安危。
正站在簷下享著太陽,懶懶地要睡過去,這時候侍從附耳輕聲通傳:“娘娘,陸少監到了。”
司徒睜開眼,往朝天門另一邊望去,就見一修長身段的人走過來,一身淡綠棉織的長袍,裡襯還是最常穿的白衣。
眉宇清晰稜角分明,溫潤如玉這四個字用在此人身上一點也不過分。
她入宮時十二歲,那年見陸生良時是這般模樣,今年二十餘歲,自己已然變了模樣,他卻還是初見樣貌。
歲月似乎對他格外寬容。
陸生良不意外看到她似的,沿著朝天門簷下陽光一路走到面前站定,司徒月先福下身子去:“陸少監。”
見她手中金牌在陽光下分外刺眼,陸生良淺笑,嘴邊上陷了兩個酒窩煞是好看:“貴妃何故在朝天門等陸某,有手上金牌子,大可先去府上坐著,差婢子蒸上熱茶好享受。”
司徒月笑道:“本宮可不敢,大人莫要取笑。”
“貴妃自然不敢,但是司徒月敢。”陸生良笑看著她,打出請的姿勢。
剩下的十幾號侍從駐守在朝天門後,跟她進去的只三人。
自《天宮策》事變,藥娘偷盜被誅殺在外後,陸生良的府邸,就只剩下一個婢子阿清和一個啞奴阿暉。
“紫檁木用的可好?”司徒月問道。
陸生良噙著笑,“磨了把如意,夜夜安眠直至天亮,舒服。”
司徒月垂眸看著腳下的青石板:“你在這醉生夢死不問世事當是舒坦,少府在帝宮裡,倒真是一片安樂土。”
陸生良猜到她有話要說,帶著她到書房暖了茶:“你在朝天門下等我這麼久,不會是隻問我紫檁木安好否吧?”
司徒月徑自端了茶盞遞到嘴邊轉著,透過書房的窗戶,正看到東邊正對的樓閣牌匾,勾了勾唇角,緩緩送服了一口暖茶。
“尚瑤閣的名字,起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