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武穆侯府的趙大夫來了。”採青一進柳韻院,就喊了起來。
“快請進來。”裡面,傳來顧芝容的聲音。聲音清亮,哪裡有半點生病的跡象?
趙大夫自然是心知肚明的,笑呵呵的進了院子。見一明豔女子立於正屋門前相迎,容顏絕美,神情沉肅,想必就是顧五小姐了。既然對方是閨閣小姐,趙大夫自是不好多看,當下便見禮道:“面前可是顧五小姐,老夫這廂有禮了。”
顧芝容看出他的心思,嫣然一笑:“我這個柳韻院可沒有老太太那般規矩多,趙大夫不必拘禮,只當是在自己家中便好。”
一番話就打消了趙大夫心中的疑慮,趙大夫抬起頭來,帶著欽佩地望著面前的女子。
從方才的話裡,他已經聽出來了,這位顧五小姐一定是位性情豁達之人,不然的話,斷不會拋下自己尊貴的侯府嫡出小姐的身份,放下,身段給窮人治病。而且這一治就是好幾年,寒暑從未間斷過。
對於面前這位顧五小姐的傳聞,他熟之能祥。但他最感興趣的,自然是這位顧五小姐的醫術,聽說她能給人開腦顱,而且人不僅沒死,還活下來,多神奇啊。
他自然不會相信外面傳聞的,什麼能給人開腦顱的,都會法術。以一個醫者的角度來看,他相信,顧五小姐所能掌握的,一定是一門高深的醫術,是他們這些醫者畢生追求,卻無法達到的境界。
如果有機會能親眼看到這門高深的醫術,那將是他趙五行的福份啊。
把趙大夫迎進來,顧芝容在主位上落座,招呼趙大夫坐下,然後又讓採青奉上香茶,這才說道:“我已經聽明月說了,此次我的冤屈得以昭雪,還多得趙大人的極力相助呢。”
趙大夫雖說是一名大夫,但卻精明得緊。他呵呵一笑,擺了擺手:“五小姐本無錯,被人冤枉,任誰都會站出來說句公道話的,這也是趙某的本份。至於說到相助,那就真的是貽笑大方了。倒不如說顧五小姐生來就是有著極高福份的人,身邊自然不乏高人相幫。”
大家都是聰明人,也不用把話說得這麼透。趙大夫的意思是,你身邊自有高人幫你指點迷津,我趙某人只是順應時勢推波助瀾一下下而已,實在算不上幫忙。
顧芝容笑了笑,她當然非常明白,自己身邊有高人,或者說,在自己的身邊,在自己看不到地方,有一個暗衛跟隨著自己,暗中保護著自己。起先她並不知道,但自她收到那封信之後,她便明白了。
一切盡在掌握,這樣的作派,除了太子爺還能有誰呢?
只是太子爺這樣的幫助,對她而言,卻是沉重的負擔。她這個人,註定是要嫁給路郎的,對於太子,真的遺憾得緊。
至於趙大夫如何知道面前這位顧五小姐身邊有高人相助呢?那是先前在堂上的時候,有一個人用傳音入密之功對他相授機宜,不然的話,像他這般穩重的人,又怎會在別人的府第裡,多嘴多舌的亂說話呢?
那個人,他看不見,但他知道,那個人一定看得到他。這樣神龍不見首尾的安排,讓他最後認定,這位顧五小姐絕非是表面上看起來的文靜柔弱的遠寧侯府五小姐這般簡單。
既然雙方心知肚明,顧芝容也不便多說,轉移話題問道:“趙大夫,你今日到訪,既然是為了侯爺夫人來的,那我們就說說侯爺夫人的病情吧?那如今夫人的病況如何?到哪種程度了?”
說到侯爺夫人,趙大夫的神色就黯淡下來,搖了搖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唉,我那老姐姐的命,懸啊。”
顧芝容擰了擰眉頭:“怎麼個懸法?”
趙大夫定定看著顧芝容,問出自己心中最想問的問題:“顧五小姐,如果一個人的腰裡的骨頭傷著了,發炎,化膿,要怎麼個治法才能痊癒?”
“傷著腰了?”顧芝容的神色開始凝重起來。
要知道腰椎可是一個人最重要的部位之一,腰傷嚴重者,還可能落下個終身癱瘓的後遺症。所以,但凡有腰椎毛病的,都不能輕易忽略過去。
看到顧芝容的神色嚴肅,趙大夫的心裡便有些發緊,趕忙道:“現在的狀況是,夫人坐不起來,躺不下去,很是痛苦,還經常頭犯暈,渾身無力。腰痛的時候,連路都走不了。”
顧芝容的眉頭蹙得更緊,她想了想,再問道:“不知趙大夫方不方便告知,夫人這樣的狀況是怎麼造成的呢?我在醫治的時候,比較注重這方面,我覺得,對過往病史做個瞭解,也是對病人的一種負責。”
趙大夫馬上道:“這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五小姐你是醫者,自然要掌握病人的患病過程,這樣才能做到對症下,藥,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