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本王來了!”壽王藉著酒瘋手舞足蹈。
侯爺夫人又一次皺眉。這樣的壽王在她的面前禮數全無,根本就不像一個生在皇家的身份尊貴的王爺,簡直與市井坊間那些潑皮無賴沒有什麼區別。
侯爺夫人看著,心生厭惡。想起自己夫君對自己私底下說過的話來,覺得武穆侯實在小心過甚,這樣的草包王爺,哪需防備?這麼一個沉迷於酒色之中的王爺,哪裡有半分要造反的模樣?
她不想再待下去,站起身來:“王爺,既是沒有其他什麼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
壽王兀自手舞足蹈,興奮不已,明明站都站不穩,還要起身來送侯爺夫人。侯爺夫人嚇了一大跳,忙擺手道:“王爺留步,不用送了,我自己出去就可以了。”
“那慢走啊,夫人。”
侯爺夫人走出很遠了,還能聽到裡面傳出來的壽王興奮的笑聲,她不由搖搖頭。看起來世間傳聞壽王專好十五六歲那些水靈靈的姑娘的傳聞果然不假,她真的替那些水靈靈的姑娘感到不值。
當然,那個遠寧侯府的二小姐除外。
直到外面的小廝進來稟報說,侯爺夫人已經走遠了,壽王這才收起方才那種醉眼朦朧的樣子,胖胖的臉上一雙眼睛剎時如鷹隼般銳利,一揮手,一屋子的歌伎馬上垂了頭,有序地退了出去。
“柳絮,方才她說的那位遠寧侯府的五姑娘,現在在哪裡?”壽王沉聲問道。
這個時候,從後面垂地的帳幔中,走出一位身形高挑的美人。這美人面容姣好。煙籠眉,長長的睫毛如黑色蝶翅,細長的脖頸如玉瓷般瑩白,淡紫色的裙襬在腳邊漾開優美的弧度,帶著淡淡的,清冷娉娉嫋嫋而來。
壽王看著她,眼神逐漸溫柔起來。伸出手來。扶住她,並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的榻上。
她是他的謀士,待遇自與其他人不同。
“我查清楚了。上次在宮中捉弄你的那位姑娘,現在已到偏殿,她身上披著一件五彩緙絲石青銀鼠鬥蓬,非常好認。”柳絮柔聲道。她的聲音很是好聽,像鶯嘀一般。悅耳清亮。
“真的是遠寧侯府的那個顧小五麼?”壽王問道,問得咬牙切齒。
上一次在皇宮藏書閣那裡發生的事情他至今還記憶猶新,尤其是那個顧小五凌厲的一腳朝他飛來,他恨聲道|:“這個死妮子。差點害得本王斷子絕孫,等我抓到了她,非得狠狠地折磨她。報我上次之辱!”
柳絮看了他一眼,幽幽道:“即便是她不踢你那一腳。你也註定要斷子絕孫的。”
壽王憤憤不平地轉過頭來,看她一眼:“你不是那個西域神醫最得意的傳承之人麼,怎麼,本王的病你卻治不好?”
柳絮冷冷道:“誰說神醫就包治百病了,依照你這麼說的話,那我的師祖豈不是不病不死了?真是笑話!”
這個女子也真是大膽,一字一句地說著,絲毫也不給壽王面子,但是壽王偏偏就不生氣。
“真的沒有辦法了麼?”壽王有些喪氣,“難道本王這輩子,再不能有自己的子嗣了麼?”
柳絮殘忍地點了一下頭:“我替你把過脈,你中了寒霜草之毒太深,這些年來我一直盡心盡力幫你移除這寒霜草的毒性,只不過你這毒性已深入骨髓,迴天乏力……”
“難道老天真的要亡我,非得讓我斷子絕孫?”壽王仰起他那張胖胖的臉看天,滿臉滿面都是不憤。
柳絮輕輕一笑:“王爺,你也不必如此,難道你忘了,你不是還有一個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