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華忽地抬頭看了眼潘淑妃,不明白問此話的含義,道,“是。”
“嬪妾問完了。”潘淑妃看著仁安太妃說道。
一時間。
諸多嬪妃皆是用打量的眼神來回在沈容姬和鳶華二人身上游走,信誰也不是。
仁安太妃笑了笑,說道,“陛下,今年發生的事情倒是一件接著一件,若說不是人為所致,那天意還真是不好揣測啊!先有諸國朝貢多了不少分量,是為大喜,不料徽音殿走水,此為大悲。這會子也是一樣的。”
“太妃何意?”劉義隆問道。
“禍福相依,既然沈婕妤入宮好幾年了,生下過皇子,為陛下積了福氣,也是沈家之福氣,沈家斷然不會自掘墳墓。你伺候大女郎也好,二女郎也罷,兩人都是你的主子,為何今時今日才來揭發沈婕妤?”此二人僅僅是有片面之詞,無憑無據,況且,仁安太妃心中更是相信潤止不會選錯人。
此言一出。
眾人也會過意來了。
是啊。
入宮這麼些年了,怎麼偏偏在趙紙鳶被捕,徽音殿走水有一陣子了才出來指證沈婕妤?
未免太巧了。
見沈容姬神情自然,沒有立馬辯解的意思,高修儀說道,“嬪妾同太妃想到一塊去了,這個奴才究竟是為了自己的良知,揭發沈婕妤,還是收了什麼人的好處,刻意陷害沈婕妤,暫且不得而知。
嬪妾雖與沈婕妤沒有說過幾次話,鮮少碰面,但也知曉,沈婕妤管理司寶局是多勤謹的一個人。
之前皇後殿下檢閱九司之時,唯有司寶局沒有出過錯。
試問,一個膽敢殘害親姐,威逼母親的人,必然心思細膩大膽,怎麼會把被害者的貼身侍女帶進了宮裡?”
“賤妾也覺著沈婕妤很好。”時美人輕聲道。
風向一轉。
顯然是多數人站在了沈容姬一邊,趙紙鳶暗道不好,當下也顧不得鳶華的沒用了。
猛地磕頭,高聲道,“婢子趙紙鳶,也曾伺候過沈家大女郎,若是沒有女郎的憐憫,婢子早已餓死在了街頭。入宮做事並非是為自己謀一條出路,婢子不過是見不得恩人慘死在她的手上,憑什麼大女郎就得薄命,她卻能在宮裡當婕妤享福?”
沈容姬瞧著趙紙鳶紅了眼的模樣,身子往後靠了靠,輕聲問道,“沒人再找過她?”
昨晚僅有燕歌軒的思君和司正局的人接觸過趙紙鳶,原以為最快也得明日才能出結果,不曾料想這把火還能燒到她身上來。
頗感意外。
“沒有。”潤止說道。
微微頷首,沈容姬聽得趙紙鳶繼而說道,“婢子入宮後,一直都沒有機會下手,直到進了離宣光殿較近的司寢局,這才偶爾能遠遠的看到沈婕妤。”
“徽音殿那一把大火總歸是你放的。”沈容姬問道,“既然是與我有仇,折損我身邊的兩個丫頭便也罷了,為何還要捎帶上顯陽殿的央合姑娘?你說是為了所謂的大女郎報仇,平日裡也能見到我,藏把刀子捅我也好,抑或是一碗毒藥強行灌下也罷,我怎麼可能還活得了?
明明是盯著皇後殿下去的,說,誰人指使你拖我下水的!”
一聲厲喝震蕩整個大堂,連心魄不俗的趙紙鳶都被散發出強悍氣勢的沈容姬嚇了一跳,更別提素來細聲說話的一眾嬪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