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男人辦事十分小心,白天不允許她們視物,不到吃飯的時候絕不解開她們手上的繩索,而且兩人還不能坐在一起用餐。視力和雙手,一定要被束縛其一,唯一能夠同時自由的時刻,就只有吃飯的時候。大概他們也發現了這一漏洞,所以連飯也不給她們吃了。
莫非真要生生餓死她們?
綁架過來之後一直沒有其他動作,除了表現出抵抗之時對自己毫不客氣,其餘時候根本不聞不問,好像他們只負責看守一樣。
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蘇卿恬拼命壓下心頭那股不安的感覺,甩了甩腦袋,然後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忽然,腦袋中靈光一閃,她似乎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些什麼東西。
戒心和警覺性,一般來說,如果看守的物件一直激烈反抗,綁匪肯定不會鬆懈,相反地,如果人質處於十分被動的狀態或是無力反抗,時間長了,綁匪就會放鬆警惕。人不是鋼鐵做的,假如他們三個男人一直繃緊神經,輪流看守,絕對會有撐不住的時候。
她懷疑,到了深夜,外面的男人會因為放鬆警惕而沉入夢鄉。她之前沒有這麼去想,是因為綁匪第一晚就呈現出一種非常戒備的態度,她犯了“先入為主”的錯誤,以為他們會長久保持這種警惕性。
她現在可以去賭,賭他們認為自己手無縛雞之力,不僅不能逃跑,還擔心自己隨時被殺害,心態已經驅近崩潰,就連一般的思考能力都喪失了。
本來古代的女子就相對比較弱些,綠喜姑娘這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更是多得數不勝數。江南女子,吳儂軟語,常給人風一吹就倒的印象,而且,對方是外地人。仔細想來,今天那人對自己如此粗暴,她都“不敢”吭聲,想必軟弱的印象也就更為深刻了。
一切都對她們有利,她們有機可乘,只是身上的繩索該怎麼掙脫呢?她沒有帶著任何利器,綠喜姑娘呢?她睡了嗎?
蘇卿恬磨磨蹭蹭地挪到綠喜身邊,用手肘推了推對方。
“綠喜姑娘,醒醒。”
“我沒睡著。”她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蘇卿恬並不意外,她壓低聲音問道:“你身上有沒有帶著利器?比如剪刀。”
“沒有,你在想什麼?”
蘇卿恬將自己的猜測簡單和她說了一遍,聽完之後,綠喜不發一語,她靈動的雙眼在黑暗中隱隱發光,彷彿像是兩顆純樸的珠子。
“綠喜姑娘?”
久久沒有回應,蘇卿恬以為她不認同自己的想法,心裡有些失望,不過她很快就打起精神來了,身上雖然沒有利器,但不代表她不能從周圍找到啊。
對了,燭臺!一般城隍廟裡都會有燭臺吧?盡管這間城隍廟已經破舊不堪,但該有的東西一樣不少。
蘇卿恬眼睛轉了兩圈,目光鎖定中間的香臺。他們目前的境況是,蘇卿恬和綠喜被扔在左邊,右邊的幹草堆上睡著一個男人,外面則守著另外兩個男人,要想成功,必須不能驚動到他們,哪怕只是其中一個,但她們手腳都被捆住了,移動起來肯定不方便,萬一被發現,她該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