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奸商!”孟之眉毛一豎,準備去把錢給要回來。
可誰知馬販子將手背在身後無賴般不願交出:“無論姑娘您去哪裡問都是這價錢,而且您看,我們這兒的馬個個毛發鋥亮,都是不可多得的千裡寶馬啊。您瞧這匹,多敦實,就是背三個人對它來說都是綽綽有餘的。”
孟之無奈扶額,頂了頂身旁一言不發的燕 澤。
“你倒是說句話啊。”
燕澤往另一側一躲,斜垂著眼看了一眼孟之。
“太胖了,吃得多。”燕澤看著馬販子正在摸著的那匹馬說道。
孟之滿頭問號:“我叫你把錢要回來你說這些幹什麼?”
燕澤沒有理會,倒是去馬廄裡選起馬來。
“呦,這位公子一看都是懂馬之人,您看看我這裡的馬,是不是每一匹都是上好的。有道是一分價錢一分貨,那些便宜的不經騎,沒幾天就死了。”馬販子也不再照應孟之,目光一直放在燕澤身上,“您們二位不是本地人吧,聽口音是京城中人?誒呦,那可不算遠呢。你們要是趕路的話,那今天可真是來對嘍,前些日子我才尋得一寶馬來,姑娘只需要再加五兩銀子就能帶走。”
孟之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馬販子的話。
燕澤選了好半天才選中了一匹黑馬。
“就要這匹了。”燕澤直接將馬給牽了出來。孟之不太擔心燕澤的眼光,這匹黑馬看上去確實比荔枝要健碩上不少。
孟之不再說話,拉著燕澤就離開了馬肆。
燕澤牽著黑馬,靜靜地跟在身後。
“你說這裡的人做生意這麼不厚道的嗎?他那人分明就是宰客,你沒聽出來嗎?”孟之越想越覺得虧,這匹黑馬長的也沒荔枝好看啊,憑什麼它就值十兩,荔枝只值三兩呢?
“合著就我們錢多啊。”
燕澤輕咳一聲,糾正道:“是就小姐一個人錢多。”
孟之心裡更堵了。
他們這一路上走過的地方不少,可是過了黃河一帶孟之發現燕澤帶她經過的地方一個比一個偏僻,一個比一個窮,至於跋涉蜿蜒那就更不用說了,孟之合理推測,要是按照她原先制定的路線走,荔枝估計還能多挺個十天半個月。
前幾世孟之雖然算不上有錢,可是至少吃喝不愁。第三世更是錦衣玉食,衣食無憂。沒想到這段時間如此走上一遭可算是叫她親眼見證並且體會了各種災荒之亂,窮困潦倒。
她本來已經計算好的,她帶的錢對於這一趟旅程來說足夠了。所以在路上一看到以討飯為生的佝僂老人、揹著周歲不到的弟弟流浪的六七歲女童時孟之都會下馬不顧燕澤的反對伸出援手幫他們一把。但是到後來遇到的可憐人太多了,孟之根本幫不過來,索性心一橫,在趕路的時候閉著眼睛走。
可是這次輪到他們被動了。在三日前,他們經過了一個鬧蝗災的村莊。他們剛踏入村子便被村民給圍了起來,叫他們交出過路費以及幹糧。
孟之生氣要跟他們理論,可誰知突然出來一個七旬老人,還算明事理,估計是村子裡德高望重的老前輩。老人說他們只是餓得太久了才出此下策,並且嚴厲呵斥村民,叫孟之他們直接過去。
燕澤握緊馬鞭就要出發,可誰知這次是孟之阻攔了他。
孟之心下不忍,兩人還剩下的幹糧都給了他們又留給他們了一些碎銀子。
之後燕澤就又不理孟之了。孟之也不想跟燕澤這個小心眼的男人一般計較,反正錢都在自己手裡,自己愛怎麼花就怎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