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榮泰拿杯蓋撇去浮茶,細細地品了一口。
“我打你是因為小姐偏要護下你。”時榮泰繼續說,“甚至不惜頂撞夫人。”
燕澤抬起頭,死死盯著時榮泰的眼睛。他不明白為什麼是時念聽不聽話,可最後受罰的卻是自己。
“我不管你在豐國是何等身份, 在我面前你不過是一個毛還沒長齊的臭小子。不過你放心, 我不會要了你的命。我也不管你給念兒灌了什麼迷魂湯, 因為無論她喝下多少我都會助她吐出來, 直到她不再護你為止。”
“將軍你殺了我吧。”燕澤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
“殺你?”時榮泰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話, “你真的想死嗎?”
燕澤眼神有些渙散。
“你若是真的想死當初就不會把你同伴的行蹤給賣了。你若是真的想死,當初念兒硬要留下你時你早該一頭撞死在門外的牆上。”時榮泰停頓了幾秒, 注意著燕澤的反應,“當時你明知念兒已經有了衛昌,卻還是……唉。”
“你可知跟你一起被抓來的其他人早都死了?只有你一個人還活著,並且還活成了如今這副模樣。你若懂得什麼是廉恥,就要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該想的就不要奢望。”
燕澤低著頭,叫人看不見他的神情,只聽見他冷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至極的話語。
“來人,送他回去。”打也打完了,時榮泰懶得跟燕澤一般見識,擺了擺手叫下人過來。
在兩個小廝扶他之前,燕澤自己撐著站了起來,抬腳就走。
“既然當初為了活選擇留下來,那是生是死就都由不得你了。我勸你趁早掐死你那沒有半點用的傲氣,若是哪一天傷到了念兒,我定將你千刀萬剮。”
時榮泰看著燕澤的背影說。
孟之在自己的房間思考前一日孫先生留下來的課業,起初半天都靜不下心來。葉衛昌被孟之三言兩語給哄好了,聽到孟之在做功課便硬要進屋給孟之磨墨——其實就是為了看老婆。
在孟之好不容易找到些感覺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踢開了。
燕澤面無表情地走進屋,桂香緊跟在後面。
方才桂香在門外打瞌睡,她是被踢門聲給驚醒的,聽到聲音立馬進屋阻止燕澤。
“燕公子……”桂香拉不住燕澤,還是攪擾了孟之學習。
“燕澤?你怎麼來了?”孟之看到燕澤有些意外。
葉衛昌也停下手上的動作。
燕澤一聲不發面色慘白,先後掃了孟之跟葉衛昌一眼開口說:“自然是陪小姐睡覺。”
孟之看了一眼葉衛昌,眉頭一皺。
都被打成這要死的樣子了,這人的嘴巴還是這麼毒。
孟之站起身走到燕澤面前,偶然瞟到了燕澤的後背上猙獰的傷口。
“看來爹的鞭子還是沒讓你長記性。”孟之對燕澤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