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楊玲。
頭上的冷汗順著臉滑下,滴落在孟之搭在被子上的手背上。
良久,她才回過神。
如今已是巳時,屋子裡除了孟之再無其他人。
回想起剛剛的夢境,她心裡覺得很不舒服。
這僅僅是單純的噩夢還是對未來的預知呢?為何這次的夢醒來之後還記得如此清晰呢?她又為何會夢到與自己沒什麼交集的楊玲呢?
她心裡有些堵,沒有練舞的心情,便決定先出去轉轉散散心。
孟之正要開門出去時,便聽見門外傳來一陣哭聲。
旁邊還有一個女生在一旁安慰:“楊玲,你別哭了,肯定還會有別的法子的。”
聽到“楊玲”這兩個字孟之心頭一緊,腦海中又不自覺的呈現出她拿剪刀捅自己的畫面。
孟之放下了正要推門的手,靜靜地聽著。
“我湊不到那麼多錢了……”楊玲哭著說,“若我再湊不到錢買藥,我娘就要……”
雲韶署的人都知道楊玲是個可憐的。她爹在她很小的時候病逝,這些年來她與她娘相依為命,過的很是辛苦,沒想到她娘竟也生了重病。
“你先別哭,這不是還有機會嗎,若是這次你能被選中去禦前獻舞,到時候賞賜下來不就有錢了?”
“我哪有機會當選?”楊玲哽咽著說道,“你可知今日誰要來觀演?”
“我不知……”
“是沈貴妃。”楊玲說道。
“我記得那個誰不也報名了?”安慰楊玲的那個舞女繼續說,“那豈不是……”
雖然她沒有說完,可孟之還是知道她的言外之意。
“這可如何是好啊?”
孟之坐回自己的床上,陷入沉思。
如果將她剛剛聽到的與夢裡的一切串起來,好像一切都說得通了。
若孟之參加了選拔,並且拿到了唯一的名額,那麼楊玲就失去了拿到賞錢給她娘治病的機會,她第一個恨的一定就是孟之,畢竟沈貴妃在場……
孟之不敢細想,只覺告訴她那個夢是即將要發生的事,是對未來的預測。
她回想起前些日子跟李嬤嬤的談話。
她真的要為了一個機會而放棄自己的生命嗎?她不敢賭。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孟之回過神來問道:“誰啊?”
“幽桐姑娘,門口有人找你。”說話的聲音孟之認得,是守大門的一個小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