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鳳九君所言的和閆勇肢體接觸,寧洛漓倒是沒有反駁,畢竟閆勇那習慣性拍人肩膀的舉動,著實也是讓她極為無奈。
“午時三刻十分,於玉峰山腳下,你給何永明那個小子塗臉……”鳳九君一掌按下準備站起身來的寧洛漓,手中繼續為她擦著頭發,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
“你也知道那是塗臉!”寧洛漓哼聲反駁。
“他沒有手?”鳳九君挑眉,見頭發擦得差不多了,這才放下帕子,走到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話語淡淡地問道:“還是,你覺得,他的手有沒有都無所謂?”
這家夥有砍人手的怪僻嗎?
聞言,寧洛漓不禁一陣無語,吃醋到這個程度,這位皇長孫殿下也當真是前無古人了。
心中如此想著,寧洛漓卻不曾發現,自己的最近,不知何時,已悄然勾起,心間更是流淌過一條名為甜蜜的暖流。
是以,下意識地,她放柔了聲音,開口說道:“好了,這一次是情況特殊,加上時間匆促,所以我才會如此做,以後我會注意的。”
少女難得一見的嬌柔,有若枝頭紅梅悄然綻開之際,有沁人心肺的清香氤氳而出,讓得鳳九君因為醋意而惱怒的心情瞬間忘切,仿若世間只剩下了那一抹溫柔的笑靨。
“只此一次,沒有下次,否則……漓兒,你永遠不會知道,一個男人在妒忌之下,究竟會有多麼瘋狂。”鳳九君嘆息了一聲,輕輕撫上寧洛漓的發絲,以指為梳,溫柔地為她梳理著被夜風拂亂的發絲。
“妒忌是因為對自己沒有信心。那麼,我可以當作是昭王殿下對自己沒有信心嗎?”寧洛漓唇角一勾,斜眸看他。
見她難得露出頑意,鳳九君不覺莞爾地一勾少女挺翹的瓊鼻,寵溺地斥到:“竟敢調侃本王,該打。”
手掌高高舉起,終歸確實溫柔地落於少女的發絲之上,男子聲音的溫柔堪比夜風,繚繞不散,吹亂了少女的心湖:“不過,本王還真的沒有信心。”
寧洛漓不解地抬頭,只見鳳九君往日總是輕狂懶顧的神色已然不見,剩下的,唯有深情滿滿,及眸中絲毫不掩的忐忑與害怕。
“本王雖是貴為皇長孫,自有便鐘鳴鼎食,金尊玉貴,人前顯耀之極,可是漓兒,區區一個尚書府之中,便是如此的汙穢,更何況深宮內院之中。”
看著鳳九君面上忽而閃過的狠戾之色,寧洛漓心頭一顫,嬌軀便是一僵。
正當鳳九君以為是自己無意之中洩露出來的情緒嚇到了對方之時,卻見她身子一傾,便撲進了自己的懷中,雙手環上了自己的腰。
“鳳九君,不論過去發生了什麼,都過去了,我們活在現在,更要活在未來,你的過去,我無法參與,但你的未來,會有我同行。”
寧洛漓兩世為人,都不曾接觸過男女之情,亦不懂如何安慰人。是以,即便此時,面對這個撩撥了她心湖的男子首次於她面前露出的悲痛之色,她亦是說不出如何煽情感性的話語。
然而,她卻不明白,不過一句“你的過去,我無法參與,但你的未來,會有我同行。”,落於鳳九君的耳中,已然是世間最為美好的情話。
少女的嬌軀是如此的纖瘦,但擁抱著自己的手臂是如此的溫暖,這樣的溫暖,讓得十數年來於沙漠中掙紮的他,首次看到了綠洲,幾近幹沽的心,湧入了一陣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