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鐘瑟瑟被送到了這裡,她必須把子彈盡快取出來送到鑒定科,然後再幫鐘瑟瑟縫合,這是眼下她唯一能做的。
她剪開鐘瑟瑟的衣服,精準的取出子彈,然後又端來清水,一點一點的為她擦拭著身體。
不久前,江陵也躺在這裡,她也是這樣為他斂容。
鐘瑟瑟和江陵之間到底有些什麼,身為鐘瑟瑟的朋友,她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而且,那份報告裡,江陵的屍體已經發生了變化,是自己記錯了,還是那夜夢境裡發生的事情已經改變了現實。
“梁繞姐,你看這裡。”秦最突然叫道。
“怎麼了?”梁繞回過神看了過去,只見秦最正指著鐘瑟瑟腳邊一些肉塊狀的東西,那時他剛剛剪開鐘瑟瑟的褲腳時發現的。
“這是……胚胎組織嗎?”秦最不確定的問道。
梁繞揉了揉眼睛,仔細的看了看才對秦最說道:“你先出去下,待會兒再進來。”
秦最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立刻放下手裡的工具走了出去。梁繞接著將褲腿剪開,只見未幹透的血跡一直延伸到鐘瑟瑟的大腿處。
鐘瑟瑟懷孕了,卻又流産了。
就在她受傷躺在街上的時候,一個幼小的生命隨著她生命的消失也跟著消失了。
她想,鐘瑟瑟一定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否則她會考慮要不要出這麼危險的任務。
這個孩子,在父母都沒來得及知道的情況下就永遠的消失了。
只是,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是江陵還是容城?如果江陵沒有出現,她會毫不猶豫的認為這個孩子是容城的,可現在,鐘瑟瑟最後的願望是和江陵在一起。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解剖室的門被開啟了,進來的不是秦最,而是容城。
梁繞也一直在等他。
從門口到解剖臺不過三米的距離,可容城足足走了兩分鐘,他緩緩的將鐘瑟瑟淩亂的頭發撥弄整齊,又輕輕的握起她的手將它放在嘴邊。
這個時候,一般人都會退出去,可是梁繞沒有,她就站在那裡,直直的看著容城。
“你說過我會遭報應,我也做好了準備,可是為什麼,就算有報應也應該是報應在我身上,為什麼是她。”這句話是容城對梁繞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