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歌覺得,太子如果一開始就奔著東安那邊的顏家旁系使勁,他定能從東安那邊撕下一塊肉來,但他沖著顏太傅使勁,勁用錯了地方,就像是傷害打在了盾上,壓根連敵人的防禦都沒破開。
“最近楚家確實行事有些張揚了,進了十月以來,楚家在長寧大出風頭,現在十月底,楚家這個月已經辦了六次詩宴了。”
穆盈梔在國子監教書,對哪家辦了文會的訊息十分清楚,畢竟那些文會詩宴的請帖,大多會發到她底下學子手上,連帶著她也被發了不少請帖,只是她沒去而已。
有什麼好參加的,一群無趣的人湊在一起做無趣的事情,看楚家人得意的猖狂嘴臉,有時還要拿錢給楚家寫詩,硬著頭皮寫歌功頌德的詩詞,穆盈梔想想都覺得渾身難受。
一般一家一個月辦兩次詩宴之類的宴席,那都算得上是頻繁,一個月六次,這是大門常開啟,天天宴客啊。
李暮歌對常家人的社交能力表示贊嘆,可惜太急了,以為楊家受了傷暫退後,楚家立馬就要騎馬上任不成?
“吩咐他們,將楚家獻策對付顏家的事情傳出去,至少要傳到大公主耳裡,讓大公主知道,楚家有多猖狂。”
“是!”穆盈梔先將李暮歌下發給她的任務接下,隨後有些為難地道:“可是殿下,此事咱們手裡並無證據。”
獻策一事不過是李暮歌剛剛猜到的而已。
“有沒有證據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公主信還是不信。”
打輿論戰需要什麼證據?還不是上下一張嘴,一切都是“合理推測”?
李暮歌從不會小瞧輿論的力量,她也知道,輿論是把雙刃劍,只是在眼下,她本人不能親自下場奪嫡的時刻,輿論是她手裡最有用的武器。
哪怕日後她同樣會受到輿論的加害,她也得用這把雙刃劍!
過了兩日,這個訊息才傳到大公主耳中。
這兩日大公主的日子過得不是很舒服,每天上朝就會被人彈劾自己的手下,下了朝還得跟手底下的人商量如何反擊,怎麼擺脫眼下的困境,每天都高強度工作,能舒服才怪。
好在成果喜人,這兩日下來,皇帝一直沒有再就此事追究下去,甚至有時候太子黨的人說話過分了,皇帝還會批評兩句,明顯立場已經傾向於相信顏家。
大公主才鬆口氣,就聽到了楚家人針對顏家的事情。
她立刻將顏士珍叫來,將此事跟顏士珍說了說。
“以往楚家和顏家井水不犯河水,兩家從未有過矛盾,怎麼楚家突然開始針對顏家了?是有小人挑撥離間,還是楚家活得不耐煩了?”
大公主說話很直接,楚家人要是聽到,估計會被大公主的話給氣死。
楚家也是個大家族,對上顏家怎麼就叫活得不耐煩了?顏家是有多厲害,還能把楚家給滅了不成!
顏家不能滅楚家,但是大公主有意給楚家點兒顏色看看。
大公主心想,她的幕僚,她的手下,楚家想針對就針對,未免太不把她放在眼裡。
顏士珍的反應就比較冷靜,甚至可以說是冷淡。
“殿下不必為不入流之人動肝火,楚家現在已是太子黨之中一員,自然會為太子獻計,只是楚家人愚蠢,這計謀獻上後,不如不獻,當真是以卵擊石。”
顏士珍的冷淡,是完全不將楚家人放在眼中,楊家還沒徹底被按死,楚家就迫不及待想要上位,這簡直就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