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如刀,能讓任何敵人噤聲,但在無人注視時,他會用指腹輕輕碰觸衣襟內側那塊早已褪色的布料,那是生母留給他唯一的念想。
但當這些冷冰冰的資料真正轉化為實體,當他額角暴起的青筋中流淌著熾熱的血液,她才發現,自己賦予他的“破碎感”和“偏執值”不再只是介面上的引數,而是化作了實質的壓迫。
曾經寫給顧矜的劇情又閃現眼前。
“既然已經拒了詔,還眼巴巴進宮來做什麼?”
那一夜,他帶著薄繭的拇指摁進她唇,堵住她的嗚咽,裂帛之聲伴著更漏,時間被拉得很長。
她被當成一個物件般無視,踐踏,撕碎。
天明時就被棄若敝履。
血氣一點一點順著她的脖頸往上攀爬,直至燒紅了她的耳尖。
但這應該不是嬌羞,而是恐懼。
是對權勢的恐懼,對無力反抗的恐懼,更是對自己明明親手寫出他陰濕狠厲的劇本,心尖卻依然會為他顫動的恐懼。
好在不過一瞬,蕭臨川眼中的淩厲便消散不見,彷彿剛才那如刀的鋒芒只是她的錯覺。
他將目光轉向慶寧,唇角挑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
“慶寧,你今日是來鬧事的?”
慶寧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卻更多的是被抓包後的窘迫。
”我……沒有!”
”只是……聽聞今日選秀……”她肩頭微微顫抖,聲音細若遊絲,”慶寧想先來認識……未來的姐姐們…….”
”姐姐們?”
蕭臨川低聲重複了一句,語調平靜,他緩緩邁步,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你是什麼身份?”
他忽然開口,語氣依舊溫和,甚至沒有半分責備的意味。
然而這份平靜反而讓慶寧心裡一緊——這位皇兄向來喜怒不形於色,越是這樣的語氣,往往意味著他是真的動了怒。
“皇兄……”她輕聲喚了一句,聲音裡帶著軟軟的討好,像是在試圖緩和他的情緒。
蕭臨川看著她,忽然低低一笑,那笑容如春風拂面,他緩緩俯下身,伸手輕輕撫上她的發頂。
“你是我大昱最尊貴的公主,我最疼愛的妹妹。想見誰,哥哥以後自會帶你見,何須你親自跑一趟?”
“若是有人沖撞了你,教哥哥怎麼和舅舅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