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落在他肩頭,勾勒出一道熟悉的輪廓。
她認得那微微前傾的站姿,認得他系玉帶的特有方式,甚至認得他戴冕冠時略顯不耐的小動作。
”轟——”
記憶如決堤洪水般洶湧而來,顧令聞強迫自己移開目光,急促地調整呼吸,生怕自己即將崩潰的情緒會在這虛幻與現實的夾縫中暴露行蹤。
蕭臨邁出一步,卻在第二步落下前止住。
雪球球的吠叫聲劃破了晨間的寧靜。
他緩緩回首,看向棋臺邊那扇半開的窗欞。
雪球球的吠聲越發急切,身體前傾,眼神鎖定那個角落。
”春花迷眼,許是又有野貓。”蕭臨川猶豫了片刻,開口道。
張德安彎下腰,聲音恭敬:”是,陛下。老奴這就命人仔細檢視,別叫野貓驚擾了禦前清靜。”
蕭臨川目光在那片空無一物的角落多停留了一瞬。
顧令聞心如擂鼓,屏住呼吸。
但蕭臨終究收回了目光,他微微搖頭,彷彿要將心頭那抹莫名的熟悉感和混沌的預感一同驅散。
又是幻覺,沒有必要再自欺欺人了。
他毅然轉身,踏入了等待他的晨光。
顧令聞鬆了一口氣,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
她沒有辦法在遊戲中與他見面,必須要在這個遊戲中為蕭臨川開啟一條映象通道。
她目光落回棋盤上,倏忽間,一枚棋子微微顫動,猶如被無形的手指輕推,在陽光下投下移動的細小陰影。
……
靈動娛樂。
玻璃幕牆之下,標誌性藍光照亮了頂層會議室。
陳睿的表情有些不安。
”顧令聞簽字簽的這麼幹脆……連事故原因都沒有追究,總感覺有哪裡不對……”
徐拓嗤笑一聲,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整個人陷入真皮椅背。
“什麼事故原因,她自己身體不好猝死,有什麼事故原因可查?”
他修剪整齊的指甲刮過螢幕,調出顧令聞的醫療檔案和近照。
”看看吧,”他將平板推向陳睿,”你看她現在這個樣子,能醒來全靠我們施捨的恩賜。”
”想追究?不想活了啊?我一個電話,她可以直接去和她的奶奶見面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