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周圍漸漸撤離的命婦隊伍,咬緊牙關,眉心擰成一線。
下一瞬,她猛地拔下頭上的簪子,攥在手中,鋒利的簪尖在掌心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沈婉雲卻毫不在意,提起裙擺,毅然脫離了撤離的隊伍,朝祭壇的方向跑去。
“夫人,危險——!”有女史驚呼一聲,試圖攔住她,卻被她決絕的目光震住。
——
過了最初的驚慌,顧矜迅速鎮定下來。
蕭臨川一定會贏,這是劇情也是天定,無非是這其中到底有多少人會被獻祭。
她的目光掃過周圍,盡管身側女史們護衛得滴水不漏,但她心底卻生出一絲異樣的不安。
那抹熟悉的苦味愈發濃烈。
她微微偏頭,眼神落在緊貼自己身後的那名女史身上。那人低垂著頭,然而她的動作卻顯得過於刻意,甚至有些……熟悉。
“且慢。”
顧矜驟然停下腳步,揮手拂開護衛在自己身邊的兩人,目光冷肅地落在那名女史身上。
只聽“噗嗤”兩聲,護衛在她身側的兩人瞳孔驟縮,隨即無聲地癱軟在地,鮮血從脖頸間緩緩滲出。
身後那人手中匕首翻飛,竟瞬間了結了兩名死士。
“令妃娘娘,果然警覺。”
顧矜退後兩步,回身,冷冷盯著那名女史。
那人站在原地,似是嘆了口氣,隨即抬手解下兜帽,露出一張令顧矜再熟悉不過的面孔。
“果然是你。”顧矜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寒意。
宋熙華勾唇一笑:“娘娘好聰明,心細如發,可惜,這份聰明今日恐怕救不了你。”
顧矜微微皺眉,聲音裡多了一分試探:“所以……你這些時日,重病垂危的模樣,竟是裝出來的?”
宋熙華輕輕拍了拍手,語氣帶著幾分譏諷:“娘娘果然聰慧。不錯,我的病,不過是個幌子,若非如此,依蕭臨川的計謀,怎會放任一個宋家人臥榻枕畔?”
顧矜卻沒有半分慌亂,反而冷冷開口:“既然你早就計劃今日,為何還要將太傅偷傳公主筆記的事情告知陛下?”
她俯身靠近顧矜,目光中帶著一絲殘忍:“娘娘啊,你還是太天真了。慶寧是蠢的,沒想到你也是個蠢的。”
“凡事需得師出有名,若不將慶寧和蕭臨川綁在一起,如何做實淮王造反的罪名?又如何讓我宋家勤王之舉,變得理所應當?”
“如今蕭臨川和慶寧都在此處,剛好讓我們一網打盡。”
“慶寧不是痴心自己表哥嗎?”
“她該謝謝我,能讓他們死在一處。”
顧矜的目光微微一顫,語氣卻依舊平靜:“你如此行事,倘若事敗,可有想過宮中的和嘉?”
宋熙華的笑容瞬間冷了下來,眼中透出一抹厭惡:“和嘉?這個冤孽!”
“每每看見她,我便想起為了蕭臨川,被肆意淩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