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出聲。
其實耳後都是紅的。
一直這麼走回去,總覺得心裡有種莫名的忐忑。
前院到後院,後院又分為東西南北四個寢院,往南院去的路上,他問,“睡著了嗎?”
他聲音很輕,好似怕吵醒她。
但其實也知道自己很矛盾。
如果真怕吵醒她,開口說話做什麼。
“嗯。”肩膀上,有人出聲。
他又忽然輕笑,睡著了還能應聲?
喝醉了,迷迷糊糊,半夢半醒還差不多……
他心中莫名湧起一個念頭,這個念頭蠱惑著,他輕聲問起,“喻寶園,你為什麼要女扮男裝?”
他其實好奇。
姑娘家,不都是想好好嫁人嗎?
她不同。
他不是想打探她的事,他就是想知道……
“怕被人欺負。”她的聲音很細。
他意外。
她繼續道,“怕人欺負我和祖母。祖母眼睛看不見,我是男孩子,刁難的人就沒那麼多,誰讓,只有我和祖母呢……”
他微怔。
她不說這些,他興許永遠不會這麼想。
他只會想她是不是有難言之隱,但卻忽略了最基本,為了生存,為了生活。
陸衍沒再出聲了。
早前的護短再次湧上心頭。
他不知道,從小時候到眼下,喻寶園吃了多少苦頭。
說她堅韌吧,她哭得時候比誰都厲害;說她不堅韌,她比他見過的絕大多數人都要堅韌,耐性,也一絲不茍。
她就像一顆野草。